朱鉉見二人都不說話,便直言相告:“林虎雖為豪傑,但並非欺男霸女之輩。他上山為匪也是迫不得已。即使為匪多年,卻始終不忘道義,這樣的人,咱們黃巾軍中也不多見。”
張欒、馬文強聽到此處,不禁點頭同意。
“再者,林虎是會稽郡內有名的山匪頭目。若能招安他,其他山匪必然願意歸降,這與收服騶搖有異曲同工之妙。”
張欒拍手讚道:“二弟此言不差,你現在果然進步不小,考慮事情就是比為兄細致。”
“大哥快別這麼說,我跟陳先生比差遠了。”朱鉉雖然口頭上謙虛著,實則內心被張欒這麼一誇很是受用。略定了定才說:“這招降林虎之事,必要從顏闕處著落。”
張欒搞不懂朱鉉是什麼意思,這好好的怎麼又扯上顏闕了?不過一個殘廢之人,還能有什麼大用。
朱鉉拽著張欒,一起去探視顏闕。顏闕因流血過多,一直昏迷不醒。朱鉉看幾名大夫忙碌著,便在一旁幫忙,夜間也不去休息,就在顏闕床邊守護著,給他喂湯藥、擦洗。過了數日,顏闕方醒轉過來,睜開眼看到朱鉉,自己並不認識。
朱鉉見顏闕醒來,忙叫大夫前來查看,知道顏闕已無大礙,隻需臥床靜養即可,遂放下心來。
顏闕從大夫口中得知,自己昏迷期間一直是朱鉉在旁照顧,心中甚是感激,但也聽說朱鉉乃官府中人,又覺詫異。看見自己的左手已斷,此生成了殘廢之人,空有諾大抱負,倍感失望。
朱鉉見顏闕表情時而激動、時而悲傷,已知其心事,忙上前安慰:“先生不要多想,隻需安心靜養。有我朱鉉在,可保先生無事。”
“你就是朱鉉?”顏闕露出驚異的目光,半晌後複轉黯淡,緩聲問道:“我已是殘廢之人,又為匪多年,你救我作甚?”
“顏先生與我恩師陳平合稱‘會稽雙傑’,家師多曾提及,要我異日見到先生一定要以禮相待。”
“會稽雙傑……哼哼哼……”顏闕失魂落魄的喃喃嘟囔著:“現今不過是個殘廢的階下囚,他日身首異處,還要落個草寇之名任世人唾罵。”
朱鉉聽顏闕如此說,心下竟轉喜:“顏闕對殘廢之事不過一時想不開,真正的心結卻是空有一身才學難以施展,終生抱負不能達成。真若如此,招降此人易如反掌!”
心念至此,先轉身命人找張欒和常奎來,才對顏闕說:“先生多慮了,有我朱鉉在你絕不會身首異處,我還可幫你達成心願,施展滿腔抱負!如何還未做‘白起’、‘韓信’,便想到死了呢?英雄何其氣短也!”
顏闕驚愕的看著朱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語著:“不可能,此人必是騙我,怎麼可能呢?”
朱鉉心知顏闕現在如此渾噩,乃是多年不得誌鬱結而致,加之近日重傷之後難免心智迷亂,遂加重語氣:“先生,可知我的來曆?”
“會稽青年英俊,郡守王朗乘龍快婿、句張陳平高徒,現今掌管著會稽郡兵事的,不就是你嗎?”顏闕娓娓道來,話語中夾雜著一絲嫉妒。
朱鉉爽朗的笑道:“看來你雖落草,對山外之事還甚是關心。但有些事你恐怕就不知道了?”頓了頓才小聲對顏闕說:“我乃一介山民,參加過黃巾起義。”顏闕聽聞,驚愕的看著朱鉉。朱鉉瞧顏闕吃驚的樣子,雖在意料之中卻也倍感有趣,繼續說:“我現在不但是王朗的女婿,更是當朝名臣朱雋的螟蛉義子。現今我手中掌有萬餘名精兵,都是我的心腹士卒。如何,這些你能猜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