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許子將求助(1 / 2)

朱鉉回到朱雋府上,渾身就跟散了架一樣,躺倒在床上便昏了過去,直到深夜才慢慢醒來。自己倒了碗涼茶喝了,正想去找點吃的,朱雋的親隨卻來喚朱鉉去書房。

到了書房,隻見朱雋正與一約四十餘歲的中年人說得很投機,旁邊還站著一個年輕人,歲數與虞翻差不多,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見朱鉉進來,朱雋便讓他上前見禮。經朱雋介紹方知,那中年人乃是與“林宗巾”發明人郭泰齊名的評議界泰鬥許子將,斷語曹操乃“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正是此公。

說到這許子將,就不得不說說東漢末年的月旦評。

東漢末年,在汝南郡平輿縣城南關,一條名叫小清河的一座小島上,經常會聚著一批憂國憂民的鄉賢,他們或議時政,或評鄉黨,褒善抑惡,擊濁揚清。

不僅如此,他們還“覆論鄉黨人物,每月輒更其品題”。由於他們把“更其品題”的時間放在當月的旦日,也就是當月的第一天,久而久之,這座無名小島便被人呼作“月旦評”,評上清議時用作遮陽避雨的草亭被呼作“月旦亭”。

而開創這一清議先河的兩位平輿賢士也隨著“月旦評”一起名震天下。

這兩位賢士便是許劭許子將和他的堂兄許靖。

東漢末期,所謂的舉孝廉,不過是世家望族利用手中的金錢和權力,大肆弄虛作假,將一些昏聵無能的富家子弟舉薦上去。這些無德無才之人,做官後胡作非為,魚肉鄉裏,弄得民怨沸騰,社稷傾危。

作為布衣又名聞天下的許劭、許靖二人,卻堅定自己的信念,在坐議鄉黨人物時,決不泄挾私情,他們利用自己的名望,竭力向朝廷舉薦賢人,尤其是舉薦那些有賢德卻家居清貧的人。

後來,因政治見解的不同,許氏兄弟的關係破裂,兩人後來各奔東西,老死不相往來。

朱鉉心下納悶,這位震動天下的伯樂怎麼會跑到京城來?朱雋卻又給他介紹另一人,正是左軍校尉夏牟。朱鉉更覺不可思議了,剛剛清醒過來的大腦,又開始發暈了。

朱雋也向許子將和夏牟介紹自己的義子朱鉉,大家客套了一番後坐下敘話。

還是先聽朱雋說:“許公天下名士所仰,對品評人物、覺察天下大事多有預見之明。此次前來,乃是為其弟子夏牟。”

許子將言道:“我近日揣測天下之勢,漢室江山衰微已成定局,而此刻京城更是龍潭虎穴。我已決定帶領家人遷居江南,唯獨不放心這個心愛的弟子夏牟……”許子將指著夏牟繼續說:“蹇碩、何進兩黨相爭,夏牟一個小小的左軍校尉,手握兵權卻無朝中大員的支持,如同將火炭握在手中,隨時有可能引火燒身!”

夏牟顯然並不擔心,反而勸許子將道:“我不偏袒任何一方,他們又能奈我何!再者,象錢塘侯、執金吾丁原、尚書盧植等諸位大人不也沒有投靠任何一方嗎?難道他們不怕被大火燒著?”

朱雋聽夏牟如此說,隻笑了笑也不說話。

許子將卻甚是替夏牟著急:“你如何能與錢塘侯他們比?他們在朝中為官多年,威望之高可謂一呼百應!你多年在邊疆作戰,又不是主將,朝中有多少人拜服你的名望?”

夏牟還是不服氣:“我大不了隔岸觀火,誰被立為新君我便擁護誰。”

許子將聽聞此言,氣得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用手指著夏牟,卻說不出話來。

朱鉉在旁看得明白,遂笑了笑說:“夏將軍此言差矣!”

夏牟轉睛看著朱鉉,一直以為朱鉉不過是朱雋的義子,沒想到他會插言,便問朱鉉:“小兄弟,我錯在何處了?”

但見朱鉉不急不慢的問道:“剛才將軍說要‘隔岸觀火’,這個辦法好啊!可惜你現在所處的位置是‘隔岸’嗎?”頓了一頓又說:“將軍眼下好比站在一座著火的大房子前,若想自保隻有離得遠些再看,我還沒有聽說站這麼近觀火的呢!”

許子將像是找到了知音,激動不已:“正是如此說!你都快被大火燒著了,還想什麼隔岸觀火?先隨我離開京城才是上策!”

朱雋見眾人說了半日,自家也不能不說,遂言:“眼下情勢,無論何方獲勝,我等不偏不倚之人唯有隱身而退方能自保。但我乃老臣深受皇恩,又怎麼忍心在此時隱退。夏牟你還年輕,朝廷將來還要有人去抵禦外患,不能把這些個良將們一鍋端了。”

夏牟思忖半天,向朱雋、許子將拜道:“我知道各位說得有理,但要我現在就退出,如同臨陣脫逃,恕我萬萬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