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賢良如斯(1 / 3)

朱鉉等人見閻行栽到地上,慌忙上前察看。張逸先試了試閻行的鼻息,尚有氣息呼出,趕忙又趴在胸口上聽了聽,“噗通”“噗通”的,心跳也算正常,方才鬆了口氣,向朱鉉秉道:“是重傷之下昏過去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趕緊找人來救治。快些,搞幾個燎爐來給他烤烤,想必也是凍得不行了。”

眾人聽聞,趕緊分頭去辦,找大夫的找大夫,生火爐的生火爐,好一番折騰忙活才將閻行安頓好。

閻行皮外傷雖重,但主要還是凍的。氣血在皮鞭的抽打下本就容易淤結,外麵又是天寒地凍,光著身子挨了這頓狠揍,更加流通不暢。血氣不通則渾身冰冷無法禦寒,經脈便抵擋不住,自然暈了過去。

找位大夫來舒筋活血一番,又止住血清理了傷口,敷上外傷藥粉,閻行也就慢慢醒轉。大夫開了幾貼專治內傷的藥方,囑咐按時喂給閻行喝下,三日之後便可無事。朱鉉、張逸忙謝了大夫,將其送出,而後來看閻行。

閻行羞愧的無以複加,躺在那兒直落淚,反倒把朱鉉、張逸搞得不好意思起來。

好一會,朱鉉才低聲說道:“好了,閻行。姑念你未犯下大錯,這次暫且饒了你,哭的什麼勁!”

閻行抬頭看著朱鉉,哭喪個臉說道:“將軍,這次我丟人丟大了。臉上的傷疤估計是去不掉了,以後可怎麼見人?”

“哈哈哈,原來是為這個。”朱鉉與張逸對目一視,沒想到閻行這種粗漢也有擔心害怕之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這閻行訓也訓了,打也打了,又沒犯什麼大錯,也該撫慰一下了。朱鉉委婉而又語重心長的言道:“我隻對外說你負傷所致,這總行了吧?以後少幹這種事,‘吃不著腥,反被魚兒咬了嘴’,你啊,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閻行這才好受了一些,似又想起了什麼,歎道:“值了,雖是挨了三百鞭,但能看得她一眼,確實值了!”都到了這份田地,他還惦記著甄氏。

朱鉉本有意再訓斥他一頓,但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甄氏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溫存……?王瑩也有。美貌……?王瑩可能多有不如,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宛若種說不出的高雅,不可觸摸隻能遠觀的那種高雅。就是這種高雅,使朱鉉相信,閻行確實沒有非分之想。也許之前確實有過,隻是見到甄氏後,這種非分之想便成了一種褻瀆,隻要能一睹芳澤,就已心滿意足了,略進一步則破壞了世間最美好的事物。

朱鉉在這兒低頭沉思,張逸卻已開始揶揄閻行:“我看你是傷疤未好就忘了疼,小心下次直接把腦袋丟了。”

閻行憤憤的看了張逸幾眼,不屑的挖苦道:“你這個莽夫,懂得什麼?”

張逸瞪著眼,方要與他爭論一番,又想他重傷未愈,自己下手確實很狠,正過意不去,隻得作罷。

“好了,都少說兩句。”朱鉉有些心煩,便命他二人休再爭執,自己也好清靜一會。

屋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的,倒是很能顯襯朱鉉此時的心境。落雪無情人有意,化做清淚灑向春,春意何時了,不知夢中悄然愁滋味。

張逸等人見朱鉉愣愣的發呆,都不敢出聲打擾。將軍也許正在籌劃下一步的打算呢?眾人皆是這麼想,卻不曉得朱鉉此刻正為情所困,若曉得了,該怎麼看朱鉉這位全軍統帥呢?

朱鉉站在那兒凝神閉目的思緒有時,突然開口說道:“閻行,你若好點了,可移出袁府。張逸,命人守在此處,不許任何人再進入。嗯……另外,你把那個袁尚帶出來,我要帶他走。”

閻行、張逸忙頷首領命,朱鉉要帶走袁尚,多少有點出人意外,但他在想些什麼,又有誰人敢問?

張逸仗劍直行進入後堂,但聽得一陣喧鬧哭啼後,袁尚被張逸手拽著扥到朱鉉跟前。

“小兄弟,隨我一起走可好?”朱鉉盡量和藹的問道,甚至還給了袁尚一個善意的微笑。

袁尚氣鼓鼓的回道:“走就走,誰怕你來?欺負小孩子,活該你做一輩子工。”敢情他還真把朱鉉當做給袁府做活的工匠了。

朱鉉也不與他計較,拿手攥著袁尚的胳膊就往外走。

“請留步!”

又是那宛若仙音的之聲傳來,仿若一道無法違抗的懿旨,朱鉉不自覺間便停住了腳步。

朱鉉不敢回頭去看那張聖潔清麗的麵龐,用背脊麵對著心中的女神,故意冷冷問道:“有何見教?”

“你為何要挾持這個孩子?”甄氏不滿的問,聲音仍是那麼柔美。

朱鉉略一定神,才勉強高聲回道:“他父親欠我工錢。”

“工錢?大人真的欠你工錢嗎?”

“不錯,我何須騙你們!”朱鉉的聲音有些顫抖。

雖是不信,甄氏仍落落大方的說道:“我來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