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密晤(下)(1 / 2)

“自然!”朱鉉簡單答道。

董承看似試探,實則想引朱鉉述說。

但朱鉉硬是不上當,不接招,回答極其簡單,根本看不出其心意如何?

董承犯難了,隻得再進一步試探,問道:“你可看出,朝中有奸佞?”

“哦?”朱鉉故作驚訝,裝作不明董承此言何意?小心翼翼問道:“不知兄長所指何人?”

“多了去!凡目無帝尊朝綱者,都可算入此列。”

“這···”朱鉉略一思忖,再問道:“那以兄長的意思,該如何?”

“當除之!”董承的回答幹脆利落。

朱鉉不由得沉吟,這董承到底是獻帝派來的,還是曹操黨羽故作試探?

按說,以朱鉉對董承的了解,以及他的身份,應是帝黨。但當今世事紛亂,人心也變得叵測,即使以外戚身份為權臣收買,也未見得不可能。

一時難判,不如緘口不言。

董承見朱鉉麵色陰沉,緘口不言,心內‘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成,此人非朱儁所言那般?那可就糟糕了,我身家性命凶矣!可憐,還要連累家人。”

二人沉默有時,還是董承沉不住氣,催問道:“我此來,隻為一舒胸臆,為何你不能坦誠相告?”

朱鉉思忖,還是拿不定主意,隻能模棱兩可道:“如兄所言,朝有奸佞,自然要除。但奸佞應有公議,難辨之下,為人利用,反倒不美。”

奸佞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但總不能你說誰是,誰就是吧?那豈不是亂套了,我朱鉉可不能被人利用。

說白了,除賊是要大家夥一起讚同的。所謂倡響天下,如董卓,十八路諸侯,天下各地都反對他,指他為國賊,那才可以除之。

你董承不過一個車騎將軍,跟我來說要除賊,我憑什麼相信?又憑什麼聽你的?

董承也是聰明人,不是聰明人,活不到現在。自然明白朱鉉之意,人家這是要憑據。

憑據自然有。皇帝的詔旨,就在董承手中,但怎麼可以輕易示人?

僅僅一麵之緣,便將幹係著自己和皇帝身家性命的旨意交給朱鉉,豈不是太兒戲?

“自董卓、李傕以來,權臣當道,諸侯並起。不遵朝廷,不奉令旨。各為其政,自表為官。若有旨意,你可會遵?”

朱鉉不能隨意回答。旨意代表誰?皇帝。以往之時,奉旨是天經地義;現如今,微妙得很呐。

須臾之後,朱鉉方道:“朝廷但有所遣,我莫敢不往!”

巧妙地將‘旨意’二字換為‘朝廷’,又使朱鉉的回答變得不可捉摸。

這也難怪二人,本就互不熟悉,雙方需要互相試探,火候到了,才能挑明。

董承希冀朱鉉能出手相助,朱鉉又何嚐不想借到獻帝名義?隻是可惜,若朱儁在,便可省去許多麻煩。

但目下,朱鉉的回答,令董承很為難。他似乎將此事想得過於簡單了,未料到朱鉉城府如此深。

在董承看來,朱鉉不過一青年,善於征戰,不諳世情。

現在看來,董承有些錯估了朱鉉,令自己方今手足無措。

朱鉉看在眼中,心內暗笑,臉上卻依舊麵目凝重,道:“不知董兄,所言奸佞,所指何人?有證據否?”

董承心想,誰知你是忠是奸,這如何能說?

“如董卓、李傕之流。”

“哦!”朱鉉點點頭,又道:“現今的曹公,可也是奸佞?”

董承陡然一震,驚道:“如何有此一問?”

“嗬嗬,”朱鉉笑道:“隨口一問而已。前有董卓,後有李傕,都是朝廷重臣,與現今曹公地位相當。故此好奇,是否同流?”

“目前不好說。”董承沉默有時,慎重回答道。總不能一直模棱兩可下去,既然對朱鉉抱有希望,便要舍得將自己豁出來。

不好說?嗬嗬,這就使朱鉉有三分把握了。“其實,曹公相較董卓、李傕,還算不過分。可惜,天下士子恐怕非議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