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子是在戲弄我?還是在找死?!”正在艱難忍受痛苦的陰玉蠶,聞言驀地抬起那足有桌麵大的頭顱,渾身陰氣大漲,一口細但鋒利無比的短牙,泛著令人驚悸地寒光,死死地盯住了葉蕭。
想象一下,結丹期的木子,聽到葉蕭讓自己做他的奴仆,會是什麼反應?
一抹紅光,從陰玉蠶猛然晃動的身軀下冒了出來,同時滲透出來的,還有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燥熱。
“把那枚記載著萬妖噬魂網的玉簡,讓它看看!”火鳥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葉蕭依言拿出玉簡,也不開口,就那麼直直地拋了過去。
泄恨似地,陰玉蠶極為暴力地讀取了玉簡,然後將玉簡粉身碎骨,眼中露出一絲驚喜,卻又一閃即逝,冷笑道:“這又如何?實力提升得再快,生死自由,還不是由修煉者掌控?你子不要妄想我會答應!”
萬妖噬魂網的修煉之術,葉蕭已讀取過了,玉簡毀了也就毀了,倒沒什麼可惜,可問題是火鳥讓他將此術交給陰玉蠶幹什麼?
就在葉蕭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卻聽火鳥又道:“跟我!”
幾乎是下意識地,葉蕭就順口了出來:“爬蟲!這麼多年修煉,莫不是將你的腦子煉糊塗了?讓你看功法,是讓你自己修煉!”
“爬蟲?自己修煉?那對我有什麼好處?這麼容易就將功法給它,又憑什麼要它答應?”就在葉蕭生怕觸怒陰玉蠶,落得個同歸於盡,同時也因為火鳥的草率而叫苦不迭的時候,火鳥卻又話了:“你現在的修為,已經被赤火蟻消耗到了二級妖獸的層次,跟這子簽個血契,倒也合適!”
葉蕭照本宣科,聽得陰玉蠶卻是有些糊塗:“有了這功法,恢複到三級妖獸,隻怕會省不少力氣吧?”
雖然有些糊塗,不過陰玉蠶對“血契”兩個字,還是極為敏感,大怒道:“就你子,也配跟我簽血契?!”
“實話,是你這條爬蟲不配才對!”極為囂張倨傲的話語裏,伴隨著一聲清亮的鳥鳴,漫金光之中,已多了一團繚繞的青色火焰,火焰之內,正是神情傲慢無比的火鳥:“本鳥得,可有道理?”
仿佛一隻喝醉後大吹牛皮的老鼠,眼前驟然間真的出現了一隻大貓,陰玉蠶的臉上變成了可笑的僵硬,巨大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腦海裏來自數十甚至是數百代以前的傳承,那種自骨髓裏的恐懼,讓它緊張得幾乎不出話來:“這……這……”
“不用懷疑!本鳥現在的確隻是一縷魂魄,修為連你這隻爬蟲也不如!”又是一種可以讓葉蕭歸結為“愚蠢”的自曝其短,又是出於那種似乎沒有什麼必要堅持的驕傲:“可是對付幾隻的赤火蟻,還辦得到吧?”
就在葉蕭忐忑的目光裏,火鳥出了最後一句:“本鳥賜你榮耀!跟這子簽下血契,準許你日後跟隨本鳥!”
“神棍!徹頭徹尾的神棍!”望著金青兩色光芒中的火鳥,那拳頭大的肅穆鳥臉,葉蕭感覺自己的大腦幾乎已經當機:“上帝!佛祖!道尊!漫神仙,隨便一個現現身吧!道雷光,劈死這蠢不可及的白癡吧!還賜你榮耀……是賜你死路吧?”
血契葉蕭倒是知道,是一種妖獸對修行者的認主儀式,簽下之後,就無法再背叛主人,不過簽血契的前提,就是妖獸的修為,不能過主人。
可是,但是,可但是,但可是,就憑火鳥這麼神棍似的亂搞,就可以讓一條三級的,隻是暫時掉落到二級的,相當於結丹期的妖獸,和自己一個剛剛築基成功的修士,訂下血契?
“打死我也不信!”這句話在葉蕭欲哭無淚的心中呐喊,也幸好隻是在心裏,方才避免了葉蕭出一個大醜。
就在葉蕭難以置信的目光裏,就在火鳥仿佛自己吃了大虧的眼光的注視下,陰玉蠶幾乎沒做過多的考慮,就低下了碩大的頭顱,自眉心處逼出一顆晶瑩幽綠的血液,緩緩送至了葉蕭身前:“我願意!”
“I d 大概更合適吧?”像根木頭一樣,葉蕭行屍走肉般地,從自己的手指逼出一滴精血,混在了陰玉蠶那滴綠色的血珠裏,又看著陰玉蠶將精血收回,虔誠地放出一條縮了無數倍的,跟這條陰玉蠶一模一樣的虛影,沒入了自己體內,完成了整個血契。
那道虛影,就是這條陰玉蠶的一縷精魂。
一種和眼前這條龐然大物血脈相連的奇妙感覺,油然升起在葉蕭心裏,讓他不能不相信,自己真的收服了這條曾經是三級的二級陰玉蠶,神念微微一動,就明了了陰玉蠶所有的想法和現在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