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小姐,夏先生。”有人在大門外叫。
我和芳芳站起來。看見門外多了四個人。
“芳芳小姐,夏先生,夫人派遣我們過來接二位。”領頭的人笑容可掬地說。
這四個人的身材都十分高大,身上穿著土黃色的旅行裝,腳下穿著高筒溯溪鞋,肩上都斜挎著背包,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芳芳皺了皺眉:“你們是誰?我為什麼從沒見過你們?”
領頭的人撓撓頭說:“我們原先隸屬於洪爺領導,在他手底下幹了一個月,被夫人派往西邊做事。現在別墅有事,洪爺連夜找我們回來。我們今天早上剛到,連住處都沒安排。夫人說,馬上請你們回去。”
芳芳極為警惕,沉吟了一下,又問:“你們既然從別墅裏過來,那現在別墅裏發生了什麼事?”
領頭的人回答:“別墅那邊發生了一件怪事,莫先生死了,而且死得非常蹊蹺。夫人說,這件事先不要聲張,更不能報警,免得警察介入,就要搞得一團糟了。”
芳芳鬆了口氣,她用這件事去檢驗這四人的真假,也算是妙招。
“走吧?”芳芳回頭向我說。
那四人一起望著我,但是,當我回望他們時,四個人卻一起避開,眼神閃爍,望向別處。這讓我有些不太舒服,因為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那些不敢與人對視的人,很可能心懷鬼胎。
“你先回去吧,我處理完這裏的事再走。”我說。
墓碑的確對我很重要,我好不容易找到它們,就不能再讓它們落入別人手中,尤其是那逃走的男人。
芳芳點頭:“好吧,我先回去,稍後再見。”
她舉手吩咐那四人:“我們走,回別墅去。”
領頭的人有些為難:“芳芳小姐,夫人吩咐過,要二位一起回去。”
芳芳大聲嗬斥:“沒聽見我說嗎?回去。”
說完,她帶頭向外走。
四個人麵麵相覷,隻好跟上。
出門之後,那領頭的人很細心,反手替我關上鐵柵欄門。
院子裏又空了,隻剩我、狗和那四塊墓碑。
我很清楚,所有勢力爭奪的焦點,就是鏡室。隻不過,每一派勢力手裏握的牌是不一樣的,有的好,有的壞。每一派勢力的實力也是不一樣的,有的強,有的弱。
莫先生一死,韓夫人手裏的牌就廢了。照我看,此刻退出,也許是她最好的選擇。
院外,芳芳和那四個人已經走得看不見影了。
我在院中踱步,遙想著別墅內發生的事。此刻,想必韓夫人已經焦頭爛額,否則也不會急著請我和芳芳回去。當然,莫先生死了,在幕後操控他的人還活著,那才是真正的敵人。
呼呼,我突然聽到了人的喘息聲。下意識的,我望向那四塊墓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再次看到四個人的幻影。
我解放了他們的墓碑,他們也應該拿出相當的誠意來,解答我的困惑。
墓碑一動不動,刻製的凹槽裏,還有一些泥土沒有擦幹淨。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喘息聲已經沒有了,但房子裏似乎有了另外的動靜。難道那男人又回來了?我暗自思忖。
稍後,所有的動靜都沒有了,隻剩空氣中微微的風聲。
我定了定神,緩步走向屋門,然後一步跨過門檻,站在那間辦公室裏。屋內空無一人,廚房的地麵一片狼藉,被我弄了個底朝天。
“大概是我聽錯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辦公室牆上掛著的規章製度非常陳舊,已經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產品。在別處根本看不到了,也就是在苗圃站這種被人遺忘的角落裏才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