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院子,我的電話就響了,是韓夫人打來的。
“小夏,你跟什麼人一起回來的?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她問。
我如實回答:“跟我一起回來的是秦王麾下的軍師言佛海先生,他們進入別墅,沒有任何惡意。”
這些話是說給言佛海聽的,我希望他和韓夫人之間不要再產生任何衝突。
韓夫人一驚,隨即冷靜下來:“你們等著,我馬上出來。”
“夫人,你們在哪裏?需要我過去相迎嗎?”我問。
韓夫人回答:“不必,我很好,無須擔心。你等著,我們見麵後還有很多問題要討論呢……”
她的語氣很樂觀,並不因別墅已經鵲巢鳩占而擔憂。
我和言佛海在大廳裏坐了一陣,韓夫人沒出來,但文牡丹卻出現了。
本來,他的傷看起來很重,按照老濟南人“傷筋動骨一百天”的說法,至少要在床上躺三個月才行。可是現在,他身手靈活,就像從沒受過傷一樣。
這種變化,也更讓我肯定了“他是進攻的引子”這個觀點。
“言先生,夏先生。”文牡丹向我們施禮。
言佛海咳嗽了一聲:“有什麼收獲嗎?”
文牡丹回答:“沒有,既沒有值錢的東西,也沒有值錢的消息。”
言佛海冷笑:“也許是你辦事的方法不對——你和夏先生是好朋友,平時應該多向他請教才對,好好提高提高智商。現在,我告訴你,沒有消息就趕緊去找,不要等著我給你出謀劃策。”
文牡丹臉上掛不住,點了點頭,訕訕一笑,馬上退下。
為了此役的勝利,火燒雲都已經陣亡,但卻引不起言佛海的任何同情與體恤。這實在有些不近人情,讓我也覺得不舒服起來。
“莫先生的傀儡曾經帶給他很多情報,但現在什麼都完了。”言佛海說,“區區一個傀儡,也被韓夫人奉為座上賓,真是有些可笑。夏先生,我們去湖邊看看,之前我一直對這個湖也很感興趣。”
我點點頭,言佛海從莫先生那裏肯定得到很多,他現在還不公布,就是為了搶占先機。一旦信息完全公開,就會在奇術界掀起軒然大波。
別墅裏恢複了平靜,沒有留下任何戰鬥的痕跡。
至少在外人看來,藍石大溪地仍然是一處花香鳥語、紅紅綠綠的休憩佳園,沒有任何危險,隻剩田園湖景之樂。
我們走到了平台下的湖邊,遠眺波光粼粼的湖水。
“這是鬼菩薩的常用手法,我一眼就能看得出。野湖的東北、西北兩個角是絕對直角,代表著鋒芒畢露;西南、東南兩個角則是圓形,而且東大西小,代表著尊卑有序。鬼菩薩一直崇尚東方文化,所以他把‘東’尊為上位,將‘西’貶低為下位。其實這根本沒有必要,方位不該有尊卑之分,就像我們人類,不可以分為上下貴賤,應該全都是平等的——隻不過,真正有能力的人應該站在高處,統攬全局,引領方向。這種上與下的區別,不是由某個人按某種標準劃分,而是憑著個人能力脫穎而出。鬼菩薩太注重於規矩,也就被規矩框死了,這正是奇術師的大忌。”言佛海說。
一般人站在湖邊,隻注意湖水清不清,或者沉迷於野鴨子和黑天鵝戲水時的自然景觀,完全想不到野湖的建造也是按照既定規矩一板一眼修整出來的。
我知道,正如房屋建築必須遵循風水規則之外,其它隻要是跟人類居住環境有關的元素,件件都必須有規矩、有章法、有尺度。
否則,房屋再華美,環境再優渥,都隻是沙上城堡,一個浪、一把火過來,一切繁華轉眼凋零,兩手空空,什麼也不剩。
野湖是別墅環境的中心,所以它的風水狀況,直接關係到藍石大溪地居民的生命和經濟上的大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