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倍?謝謝。”我點頭致謝。
之前我在曲水亭街老宅內籍籍無名之時,沒有人願意出任何價錢聘請我。那時我隻是一個平凡的濟南青年,每日蠅營狗苟,圖個溫飽而已。
現在,一份巨大的聘禮已經由趙天子口中說出來,而且隨時都能變現。
這種身份、價值上的巨大改變,讓我覺得好笑。
我還是我,我隻是我,隻不過是所有人都錯看了我,包括趙天子在內。如果一個人能夠被賞金收買,那他隻配做一個賞金獵人,為了錢而縱橫在血與火的戰鬥之中。既然為錢而生,將來有一天就有可能為錢而死。
“要我做什麼?這麼大的價錢開出來,一定不是件簡單容易的事。”我淡淡地問。
“嗬嗬嗬嗬……”趙天子大笑起來。
他揮揮手,所有彪形大漢魚貫而出,帳篷裏隻剩下我們兩個。
“現在,所有勢力都在圖謀一些非同尋常的事。”他說著,從口袋裏取出一張五寸彩色照片,放在茶幾上。
照片是經過鍍膜處理的,盡管如此,也已經被摩擦得滿是劃痕,可見它曾經輾轉於無數人手上,曆盡滄桑,所以老舊不堪。
我猜,它應該就是火燒雲在西門橋上失竊的照片。
照片中,一枚印章斜放在一張白絨布上,古色古香,字跡清晰。印章是白玉製成,因年代久遠而呈現出微微的牛角黃色,但上麵的字跡筆畫卻沒有任何崩缺之處,相當完整。
我對印章的知識略知一二,隻有玉質無比堅硬,才能保持這種筆畫的完整性。古代硬玉不多,而玉匠的鏨刻工具又不夠硬,所以雕刻這樣一枚巨大的印章,無論是工還是料,都不太容易。
“有照片,必定有實物。這種推論,你同意嗎?”趙天子問。
我沒有細看,隻掃了兩眼,就把視線收回來,專心地喝飲料。
“當然。”我回答。
“我會派最好的古玩掮客去找它,全球撒網,一定能找出來。”趙天子發狠。
我沒有表現出對印章的過度關心,那樣隻會引發趙天子的懷疑。
“說說看,要我做什麼?”我催促。
“做趙王會的臥底,潛行於各大勢力之間,等待最後圖窮匕見之時,幫我一戰成功。”他說。
我搖頭微笑:“趙先生,你的要求太高,當世之內,恐怕隻有傳說中的英國特工007才能做到。濟南城是南北英豪彙聚之地,我有什麼能力在各大勢力中長袖善舞?就算我能,到時候,我自己攫取勝利果實就好了,何必再遷就你?這樣的合作,從根本上就不成立,更不要說後麵的合作細節了。”
趙天子要的太多了,根本沒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裏。
如此一來,他就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麵上,以一人之力對抗天下人,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紅牛的作用很明顯,趙天子眼中的倦意漸漸消退,眼神也開始閃亮。
“得傳國玉璽者得天下,有了玉璽,就能號令群雄。”他說,“夏先生,將來,我不但有玉璽,還有能夠預知未來的天下第一預言師,幫我算定每一步的進退,拿捏得恰到好處。同時,我在燕趙、京津、滬上、江浙、青甘、兩廣等地都有江湖人馬。南北同時發難,誰能阻擋我江湖稱雄?秦王會能嗎?京城燕家、青島韓家能嗎?東洋彈丸之地的小日本鬼子能嗎?肯定都不能。我,趙天子,將來一定是江湖上唯一的真龍霸主……”
他說得胸有成竹,仿佛已經大權在握,腳踏中原。
“這是個瘋子。”我不禁感歎。
“夏先生,不擔心,我在各大幫派裏都有臥底,隻不過沒有像你這麼出色的。你肯幫我,就等於是把金字塔頂上鑲嵌一顆巨鑽,光照四野,夜如白晝。也可以說,我的金字塔已經建成,就差你這顆巨鑽了。”趙天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