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心魔(1)(1 / 3)

如果我是誘餌,那麼誰是獵手?又是誰把我的身份設置成誘餌的呢?這樣的話,隻有從曲水亭街老宅開始。一步步回溯,才能找到這種變化開始的頭緒。

我無法回應連城璧的詢問,因為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是怎樣開始的。或者說,就在我的背後,有一個高智商的人正在操控著一切。此人的能力,遠遠在韓夫人、趙天子、秦王之上。他的力量無比強大,超過已經在濟南現身的所有人。

“危險無處不在,隻要你一天沒有脫離誘餌的命運,就會有無數把獵槍盯著你。”連城璧說。

我點點頭,誘餌的命運隻有兩種,或者被獵物吞噬,或者僥幸沒有被吞噬,在下一次、下一次、再下一次的行動中,最終難逃被吞噬的命運。

“當務之急,就是找出,背後的主使者。”我說。

“我的人剛才彙報說,趙天子被擒,沒有任何反應,更沒有激烈掙紮。按照他的分析,這是不正常的。繼續分析下去,趙天子也許采用的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戰鬥思路,打入長江內部,趁機反撲,解決趙王會的危機。這種鋌而走險的計謀,被稱為‘大膽剜心’。曆史上也曾有人使用過,用的好,把敵人一網打盡;用的不好,死無葬身之地。我的人分析,依趙天子的實力,現在似乎用不到這樣孤注一擲的方式。所以,趙天子很反常。”連城壁長歎。

我立刻提出:“同樣不正常的還有文牡丹。雖然你說過,文牡丹和火燒雲婚姻出現了問題,但是火燒雲為他而死,即使是出於同伴、同誌的關係,他也應該表現出哀傷的情緒。在別墅,自始至終他都是非常輕鬆的,情緒上沒有受火燒雲之死任何影響,仿佛火燒雲隻是一個陌生人。”

“你以為是什麼導致了這種結果?”連城璧問。

我試探著給出了回答:“心魔。”

我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感到文牡丹的身體正在被別人操控。

連城璧陷入了沉思,因為心魔這個詞,在江湖上已經很少被人提起了。

在古代,心魔被解釋為移魂大法、迷魂術之類的邪術。在現代,心魔則為解釋為催眠術、靈魂轉移之類。無論怎樣去稱呼它,心魔總是存在,而且導致的結果也是大同小異。

攝像機裏的內容被反複播放了兩次,我注意到,正像連城璧的部下分析的那樣,趙天子的表現非常反常。在被抓進車子之前,他至少有反殺對方一人的機會。但是他一動不動,任由對方擺布。

我把攝像機的畫麵定住。然後放大,仔細觀察當時趙天子的表情。他臉上帶著笑容,那是一種既神秘又嘲諷的怪笑,仿佛自己已經置身事外,正在觀看這一場鬧劇。無論如何,那種情況下,他不應該出現此等表情,而是焦急、憤怒,或者是沮喪、失望。

人類的表情千變萬化,但任何一種表情都是因為有事發生或者是心有所想才引發的。所以每一種表情代表的都是一種心情。心有所想,麵有所現。

趙天子的反常與文牡丹的反常是一致的,都是在極端條件下出現的旁觀者表情。

我真正想告訴連城璧的是,注意文牡丹,不要在這個環節上出現了大漏洞。

“毒蛇齧臂,壯士斷腕。”連城璧忽然決絕地說。

“什麼意思?”我不禁皺眉。

“趙天子是外人,我們管不到。文牡丹是同伴,我們有責任徹查此事。如果查出了問題,就用最簡單、最快捷也最徹底的方法處理。一刀下去,一了百了。”她說。

我不禁苦笑:“你……你這樣的做法,豈不是——”

“讓手下人心寒,對不對?”她問。

我正是這種想法,但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如果不能斬斷危機的來源,事情就會越鬧越大。毒蛇咬傷了手臂,如果不能當機立斷,毒素沿著手臂向上延伸,命就沒了。這時候,一條手臂重要、一個文牡丹重要還是一條人命重要、秦王會的組織重要?這種帳,人人都能算得清。我是這個組織裏的第二號人物,我的使命和任務就是保證組織的安全。”她繼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