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越青幫千變萬化女(3)(1 / 3)

我陪著她走近青銅馬車,她一隻腳踩在上車的鐵梯上,一隻手很自然地向我伸過來,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我扶她上車。

“你要坐幾分鍾?”我伸出右手,托著她的胳膊,輕輕發力,把她扶到馬車的後座上。

“你想講幾分鍾,我就坐幾分鍾,直到你不想講了為止。”她調皮地回答,身子向後仰,輕輕地翹起了二郎腿。

我靠在馬車上,一時之間,拿她沒辦法。

“夏先生,我是越青幫的人,你猜到了對吧?我想為自己辯白一下,我們這個幫派是對社會無害的,既不打打殺殺,也不搶劫綁架,更不會沾染什麼毒品啊、賭博啊之類的,隻是集合起來自保,不受外人侵害。可是,嘴是長在別人身上的,有些壞人向我們潑髒水,說我們這個那個,像是山賊海盜一般,避之唯恐不及。我已經大學畢業了,馬上要走向社會,開創自己的人生之路,所以我想用自己的力量為越青幫正名,讓所有人尤其是中國人認識到,原來越青幫也是一個很好的社團組織,它的存在,是為廣大弱勢群體謀福利,同時,幫助政府大範圍地消滅罪案,成為城市守護神……”

夕夕侃侃而談,言語之中,對身在越青幫充滿了自豪感。

關於越青幫的好壞,江湖自有公斷,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說好就可以的。

我點頭:“好,你說得非常好,但隻是從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的角度來闡發問題。越青幫的好壞,需要江湖同道共同評說,不是幾百個、幾千個水軍就能偽造出來的數據。夕夕,我們之間沒有利益衝突,所以你說的話,我都暫時表示認同,好不好?現在,我們走吧?”

這種自辯和辯論沒有任何意義,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掰扯一百年也弄不出個結果來。

自古至今,全球無數幫派崛起,又有無數幫派瓦解,但沒有曆史學家係統地去評判其好壞對錯,因為這些幫派是隨著政治鬥爭而產生、崛起、輝煌、毀滅的。他們隻是江湖人,當某些幫派掌權者企圖“越界”至官場的時候,就會遭到粉身碎骨一擊,然後消弭無形。

越青幫的老巢不在中原,我們兩人都還沒到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的層次,妄論其對錯,毫無必要。

“夏先生,濟南是個很美的地方,繁華無比,人文豐饒,而且又遇到您這樣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美男子,實在是人生一大幸事。”夕夕說。

她端坐在青銅馬車上,左臂搭著扶手,遠眺前方,神情閑適,似乎已經忘記了江湖上的打打殺殺,也忘記了一小時前被丐幫挾持的凶險,全部心思,都在品味泉城美景上。

濟南的確很美,尤其是近幾年來,趵突泉與大明湖景觀休憩一新,圍繞“泉水”這一命題大做文章,使得每一位來到濟南的外地遊客都讚不絕口。

這是濟南之福,也是濟南人之福。

“夕夕,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問。

“蘇東坡說,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我想說,日喝泉水三百杯,不辭長作濟南人。哈哈哈哈……”夕夕大笑起來。

她杜撰的這兩句詩並不新奇,因為此前已經有無數文人墨客改編了蘇東坡的名句,留下的正是“日喝泉水三百杯,不辭長作濟南人”二句。

“等江湖上的事全都了結,等你退出越青幫,也許就能常駐濟南,做一個濟南人了。”我回應她。

她小小年紀都有“長做濟南人”之心,作為土生土長的濟南人,我更加熱愛濟南這方沃土。

江湖人的心永遠不得安寧,隻有退出江湖,做普通人,才能深切體會到濟南之美、濟南生活之美。由此我也感歎,至少三五年之內,我是沒法做普普通通的濟南市民了,必須把自己肩上的擔子挑到山頂,才能徹底放下。

“放下”二字,說容易,做起來卻是萬分困難。

“夏先生,我認為你說得很對,任何事都需要了結,都需要一個了斷。如果你肯跟我們越青幫在一起,那麼你很快就能獲得這個結果。”她說。

我向上看,正好夕夕向下望,眼神交錯之間,我從她眼中讀到了非同尋常的東西。

第六感相當奇怪,我感覺,遭遇花千歲時,自己似乎看到過同樣複雜的眼神。

“為什麼?此刻夕夕的眼神竟然跟花千歲相似?”我悚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