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是站在了暈迷不醒的日野平戶身畔,目光不離,輕輕的說道:“日野夫人,家中可有筆墨?”
“有,有,大人要用?婦人馬上就去取來。”
得到了李如是的點頭相應後,日土方清秀便取來了筆墨,交於李如是的手中。
“守鄉大人,由小女子為你硯墨吧。”
町露已和李如是相處的長久的時間,自是明白,此刻他找筆有何用處。
李如是並不稱謝,隻是帶著幾分笑意,溫柔的將手中的那方好硯交於了町露。
町露接過後,便站到了一邊開始硯起墨來。
這方硯卻是一方好硯,並無多少時間的硯磨,便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墨香來。
町露取筆試了試,感覺墨已散發開來,便停住了手。
“日野夫人,請將日野大人的上衣退去。”
輕輕的聲音,卻是讓土方清秀心中一喜,因她明白,此刻這陰陽師已然開始著手救治自己的夫君了。
急急的脫去了日野平戶的上衣,將他的上身裸露出來。
町露有些不好意思,便側過目去,裝作專心看向庭院中的那棵生機盎然的櫻樹。
隻是那不時偷轉來的目光,深深的出賣了她的好奇心。
李如是取過筆來,沾得了墨來,在那日野平戶裸露的上身,寫了數句咒語。
一切事情準備就緒後,李如是便放下了那支小狼毫筆。
李如是將雙指放在了粉紅色的唇邊,開始輕輕的念起了咒語。
當李如是的咒語念起,日野平戶的身體便起了一些異常。
原本較為白晰的皮膚,開始呈現淡淡的紅色,且漸漸越發的厲害。
身為妻子的土方清秀心中很是擔心,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會變的得如。但卻又不敢開口相問,怕惱了為自己丈夫治療的陰陽師,更怕那位站在窗前,並不時偷偷的投來好奇目光的町露公主。
轉念不過數息的時間,日野平戶便因不堪忍受痛苦,在昏迷中發出了哼哼叫喚聲。
土方清秀越發的心疼,直到最後,她便再也忍耐不住,準備上前一步,詢問如今究竟是何等的情況。
然不等她走出那個一步,便看到日野平戶猛然的掙開了雙眼,隨後便仰坐了起來。
還不等土方清秀心中起了欣喜,就看到日野平戶將口一張,猛的噴出一口鮮血來。
這一下,土方清秀原本已然差不多放下的心,猛然的提到了懸空高掛,再也忍耐不住,上前急急問道。
“夫君大人,你怎麼樣了?夫君大人,你有沒有好些?”
然日野平戶則是剛剛吐的鮮血,自然無法立馬便回答於她,於是便閉了嘴巴,猛然的多呼吸了幾下,讓自己的心中好過一些。
土方清秀得不到日野平戶的回答,心中越發的惶急,再也顧不得失禮,將頭轉向了李如是的方向,眼神中帶了幾分埋怨。
“這位陰陽師大人,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不是說我的夫君沒有什麼大礙嗎,為何他會在此口吐鮮血呢?”
町露很是不喜歡土方清秀用這般埋怨的語氣對李如是說話,便準備上前好好的教訓這位無知婦人。
“不得對守鄉大人無禮。”
正當町露有所準備發作之際,平野平戶已然全部的擺脫了那病情的痛苦,也理順了氣息。
當他見到自己的夫人,對待這位紅透了平安京的陰陽師的言語不甚尊重。
就連正一位的左右大臣,也不敢如此輕慢這位在整個平安京,前途一片光明的正四位陰陽師。
更何況,此刻還有一位町露公主,正陪在了李如是的身邊。
日野平戶心中很是擔心,擔心眼前的這兩位貴人,會因自已夫人的這一番話,心中起了不憤。
雖說日野平戶的官位要高上幾階,但整個平安京中人,任誰都明白,這位正四位的陰陽師,深得恒武天皇與町露公主的喜歡。
雖町露有些不憤,然李如是卻是並不在意,畢竟任誰看見自己的夫君吐了血,卻還能當做無事的。
李如是擺了擺手,意示日野平戶不要在意。
李如是從懷中掏出一塊錦帕,行到了日野平戶吐血之處,蹲了下來。
此刻町露才分明看到,日野平戶所吐出來的,不僅僅是一口鮮血而已,鮮血之中帶著一個不過拇指般大小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