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弈無非玩得是氣氛,贏了欣然,輸了生些悶氣,而上邪屢次皆贏,也沒見過他露過笑臉,總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龍野則更不可能將情緒顯露在臉上,隻是些許不服氣罷了。
上邪也不給她反撲的機會,說下一局便隻下一局,龍野甚是無語,他把下棋的氣氛引到極點,卻毫不留情地絕了她的念想。
“再下一局。”她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兒,大概上邪無法理解她自小到大與他對弈必輸的心情,以前龍心在時,每每她悲催落敗,總是會與龍心再下幾局,慰藉本心,當然贏過一個七歲孩童,也沒什麼可令人自豪的。
上邪毫不猶豫直接拒絕,在此之前,有次與她對弈,答應她再下一局要求,每輸一局她便生起下局自當勢在必得的欲念,於是當晚他們一共下了四十一局,若不是他強行結棋,她大抵會與他大戰三天三夜。
無論下一局,還是下四十一局,結果始終未變,穩操棋盤的人贏得毫無懸念。
龍野碰一鼻子灰,知上邪說一不二的性格,也未再次要求,打了個哈欠,道:“夜色已深,那啥,不送。”
這次她是真困了,與他下這局棋前後花了兩個時辰左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所幸住的偏僻也不怕人看見說閑話,這些年聽得閑話也足夠多了。
她昨夜修煉到極晚,現下上眼皮與下眼皮打架正歡,幾欲親上,將黑白棋分好裝盒,看著麵前分寸未動的上邪,也不太好意思直接躺床塌睡覺,如果是孩提時代她自然不介意,反倒越年長越發拘謹了,上邪長相清美,大概幼時她從來沒把他當男子來瞧過,才不覺拘謹。
這麼一想,竟沒什麼不妥之處,而今上邪清美的臉越發氣宇軒昂,男子特有的氣度俱全一身,才會與他格外見外些。
“有事的話直說吧。”龍野知他不是賴著不走的人,此番這般十有八九是有事,若未猜錯此事並非小事。
“近日有沒有陌生人在你身後鬼祟?”他問,神色清冷,不乏關切。
龍野搖頭,在她身前鬼祟的人倒不少,不過都是熟悉的人,上邪這般相問,她已知是何原因,道:“莫非黑白域那些人找上門了?”
“嗯。”上邪頷首,決然道,“明日起,你隨我去欲曙,每日同去同歸。”
“我可以選擇拒絕嗎?”並非是不想去欲曙,而是欲曙裏有她不喜歡的人,知道上邪此番作為是為了保護她,也不好將話說得決絕。
“你大可一試。”上邪冷漠道,將話說得決絕,毫無反駁的餘地。
話都已說到這份兒上,她還試個鬼。
見她不言,又補充幾句,“五荒四院的招募選拔將盡,去欲曙訓練對你選拔有利,考慮一晚,明早給我回複。”
上邪言罷,便起身出了門,淺淺月光籠罩其身在地麵倒影著修長的影子。
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沒入,龍野才將門關上,走到床畔準備更衣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