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羽冷然一笑道:“嗬嗬!尊駕來的,好快啊!”也不回頭,側目一撇,果見那白發褐服的毒婆子,手持烏金沉木杖,站在那後方,不遠處,獨自發出冷笑聲來,心頭不由得是,暗生自責:“方才尋來,隻顧著獵物欣喜,卻是半分沒注意到,被她跟蹤了呢!”
萬金花,早便是來到了,鬼幽深淵,她原本是想,偷偷躲在暗處,等少羽下來之後,趁他不備,突發出致命一擊,好讓他連施毒的機會,都是沒有,可是不想,再中上那甚麼‘無上須彌’了。
但她轉念又想:“不如,就讓這小畜生,去將山洞內的靈芝,取了出來,然後再殺死他,那倒也是,省去許多麻煩!”她知曉,那山洞之內,必有冥獸守護,且這等高級寶物,守護它的冥獸,階級怎麼會少了?
但她也是想到了,那陌少羽,毒功了得,機智非常,定是能獨身一人,將危險決解了,取得靈芝,怕也難不倒他,到時自己,大可作收盈利,當一回,那在後的黃雀。
萬金花冷冷一笑,那幹皺麵皮,所擠出的笑容,在月色的襯托之下,顯得十分詭異,她道:“你可知曉,老身為甚麼,到現在,還不殺你?”她本是可以,躲在暗處,突發一擊,以她的本事,再加上暗地偷襲,是完全可以,將那陌少羽一擊秒殺。
但她不會,或說她不想,卻並非,是為了甚麼,對生命的憐憫,對道義的遵責,而是為了,那,永遠淩駕於‘道義’之上的利益。
少羽心念急轉,一猜便中了,說道:“你想要我,說出如何配置‘無上須彌’的方法?”心下暗感好笑,也不知,是誰研製出這等,無色無味,無形無體的至尊之毒出來,竟讓那心生七巧,狡猾無比的毒婆子,也是辯不得真假,顛倒了信疑雲雲。
毒婆子難以辨得,也屬正常,那天她的穴道,確實生麻,這可假是不了,而且,她久前,便對那陌少羽父子,存有極大的忌憚,說那天才陌少羽,能夠配置出,至尊之毒,她寧願盲目的去相信,也不願,用自己的性命,去生出質疑。
萬金花點了點頭,嘿嘿冷笑道:“但你也不要認為,這可當是與老身,談判的資本,毒婆出手,絕無活口,隻是說出來,會讓你死的,好受一些罷了。”她這話,已是隱隱的威脅少羽,若是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少羽笑道:“嗬嗬,好個絕無活口,但是……”他轉過身來,麵帶傲然,續道:“那陌戰天,你為何,總是讓他活著?”
萬金花麵色微變,繼而又續陰戾,冷冷的道:“那便如何,如今,還不是死鬼一個。”
少羽道:“那可未必,誰說我老爹死了,可不就在你身後。”向她身後,擠擠眼眉,打著招呼,裝的可是像極了。
萬金花見他,有持無恐,在那一瞬間,還真是懷疑起,陌戰天的生死來,但隨即又是想到,四下傳言已久,陌戰天更是數年,未曾現身,何來存活之說?心神稍定,張口啐喝:“好你個小畜生,還想拿死人,嚇唬老身不成。”
少羽道:“我跟你說實話,你卻不信,這我可沒辦法了。”說著嘿嘿一笑,續道:“但區區毒婆,還無須我老爹出手,便讓我,也來破了你的,絕無活口罷!”足下驀然生風,揮手轉身,喝道:“看毒。”隻聽“咻咻咻!”三道破風聲起,少羽一連換轉了三套步法,快若電馳般的去了。
毒婆子可是怕極了那‘無上須彌’,聽他發言,立即暴退三丈,待她緩過神來之時,那陌少羽,已然鑽入樹林,隱身於黑暗當中,麵色倏地一沉,怒道:“你當真以為,能逃得了嗎?”身化褐色毒光,猶如星隕般的追了上去。
少羽這猛的調頭一跑,心下頓呼‘糟糕’,他本是想,跑入深處,引上一兩頭冥獸出來,去阻攔那萬金花的,但這一急之下,卻是生生的忘了,方才變故突起,所有的冥獸,可都是往外圍,跑了去啊!
現下,此地是空空如也,調頭更是來之不及,隻能四下樹縫亂穿,岩洞亂藏,利用各種天然地形,作出逃跑閃避,那可真是,好不狼狽呐!
萬金花境界之高,身法雖是一般,但她冥力,實是渾厚非常,可不是那,隻在半步陰冥的陌少羽,能與之相比的。
雖然少羽,是利用了地形,作出拖延,但雙方的距離,還是在實力的真章之下,一點一點的在拉近著,不過饒是如此,那萬金花的心中,也是詫異不己,想那陌少羽,何來這般高明的身法?
她念想不由一轉,頓時想到了,那萬元慶說過,攻城遇見的黑袍高人,但又是立即,否去了這般念頭,若是那人,真是少羽的師上,如何會瞧著自己的徒兒,叫別人給殺死呢!
猛聽那萬金花,怒言吒道:“著。”烏金沉木杖,猶如滿弦的箭矢一般,“噗咻!”的一聲,破開風浪,直朝少羽後心射去。
少羽腦門已然見汗,冥力消耗過大,奔的是愈發緩慢,聽得吒言,麵色微緊,也不回頭去瞧,待那杖木來到之時,使出身法‘鬼影閃’,險險的避開了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