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陌少羽被打下戰台之後,神智還算清晰,身上雖負重傷,但卻也尚存餘力。
隻在快要掉進懸崖下的一個急流深潭時,猛的集中身上所有的氣力,在空中踏行了幾步,‘謫仙落塵步’中的‘柳絮飄飄’,身體倏然間,猶如柳絮般的輕巧,這才是將那強大無比的衝擊力,緩和下來。
不然從那百丈之高的山峰掉下,縱然其下方,有著深潭水池,也定是要叫他,摔的粉身碎骨!
不過那衝擊力,雖然是緩下,但他的傷勢,也是因此,增添了數分,在落進急流的潭水之後,便自昏迷過去。
而在他掉進深潭之後,便是被那急行的水流,衝的四下亂撞,也不知是昏迷了多少時日,醒來之時,隻覺全身上下,酥軟無力,抬眼一看,簡陋茅房,竹木而搭,四下家具,皆為竹木所製,房間當中,還飄著一股濃濃的藥香與方出鍋的米粥香味,頓時讓他覺得,溫馨無比。
就在他想著要怎麼感謝人家救命之恩時,一道盈盈嬌軀,邁著蓮步,端著一碗苦澀藥物以及清粥,行走了進來。
他瞧得一眼,笑容瞬間凝固,直是目瞪口呆的道:“花…花小慜。”暗想緣分二字,不由苦笑搖頭。
花小慜在得知,世上還有親人之後,便有心要去尋找,隻是天下之大,茫茫人海,怎能輕易尋得?
但不知是天公開眼,還是緣分恩澤,那日她去城中首飾店內,為陌家的夫人們,辦理首飾,無意中是讓那老板,瞧見了懸掛在腰間的玉佩。
他是驚喜道:“欸,姑娘,你這玉佩的質地很是良好,我之前也曾見過,有人佩戴半塊,但那人卻不肯出賣,我一向對玉器極是喜歡,你說說要多少金幣,才能將此物件,轉賣於我?”
花小慜不由是一愣,心中思緒翻騰間,竟是紅了眼圈,在以頗為激動的語氣,向那商家打聽過後,是知那佩戴玉佩之人,相貌三四之秩,大有可能,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說是往那茻屠都郡的方向去了。
她當即回到陌府,在與陌老爺子,拜過別之後,便既孤身上路,去往那茻屠都郡。
她行的是陸路,又是一個女孩兒家,不免處處多有不便,因此行的甚是緩慢。
而說巧也是巧了,那一天她坐船而行,前腳才是方落到茻屠地界,便既是見得,那一方沙灘之上,躺著一個,缺了胳膊,不知死活的人。
出於心地善良,不能見之不顧,便既放下手頭事情,行去救起,而就在將他臉上汙泥祛除之後,當即是愣在當場,好半響後,才是心痛的哭出聲來,忙是將他救起安置。
一連照顧了他,三個不眠之日夜,雖是疲勞,但想能與他處在一塊,喜意不盡不絕,兩三天不睡,也是挺了過來。
“你終於醒啦!”見他睜開眼睛,心頭一喜,蓮步緊湊上前,很細心的將棉質軟枕,給他墊在後背,然後溫柔笑笑的吹著方才熬好的苦藥,親自喂到他的口中,那般細膩的模樣,直瞧的少羽,心頭暖兮無比,便連苦藥,也作甘甜而食。
“恩?你給我吃的甚麼藥?”藥一入體,少羽眉頭頓時一皺,那是一種極其精純的能量,而且在這之前,神闕之內,都已是沉澱了不少,這般的至純的藥力,想來是花小慜,討來的天地靈藥,心中實是感激。
“我也不太清楚,這兒是一處山穀,穀內有許多靈藥,我見那些藥物,靈氣逼人,也就采了些來。”話語一頓,咬著下唇道:“不過…不過我都試過了,沒有毒的,你放心好了。”雙頰泛紅,似乎是怕其人,當作自己邀功一般。
少羽知她心思,更是知她,定然隻有無私之心,此時說出,隻為求得,自己的一份安心,並不是特意邀功,雙目不由是停在了她的臉上,那張純潔無暇的臉龐,此時泛著一種,嗬護自己心靈的光芒,很暖很暖。
花小慜又吹了一口湯藥送去,隻見他正怔怔的望著自己,雙目一觸,如似電擊,忙是撇開眼去,雙頰紅火一片,咬著下唇,又是歡喜,又是羞澀。
“嗬嗬,你先出去吧,我得先把體內藥力煉化,不然可要浪費了。”少羽摸了摸那被花小慜,細心洗滌過的長發,尷尬一笑道。
“恩,好啊!”花小慜乖巧點頭,將那一碗清粥,擱在了他的床頭,溫笑道:“你趁熱吃了吧!”不敢在此多作停留,轉過身去,麵上緋紅依舊,抱著圓木托盤,又喜又羞的小跑出去。
“呼!”少羽見她行去之後,身心鬆軟的靠在牆頭,重重的吐了口氣。
就在方才的那一瞬之間,竟然有種想親吻她,想擁抱她的衝動,那是一種,極為喜歡,才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