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京禁宮盤龍殿中一個身披金絲龍紋暗紅披肩長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案前看著桌上的一個奏折眉頭緊蹙陷入了沉思。
忽然男子起身將奏折一把甩出,砸在鑲著掐絲琉璃的地磚上,一旁侍奉的太監宮女連忙跪下,禦前總管周全趕忙從地上撿起折子舉過頭頂,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喊著“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忽然,殿門被一纖細小手輕輕推開,門後走進一個衣著豔麗的女子,周全一看見女子如同看見了救星,趕忙向女子行禮。
“貴嬪娘娘吉祥,娘娘金安”周全恭敬的向女子磕頭請安,周全是六宮總管禦前近侍依宮規不用向妃位以下的宮妃行跪禮,而悅貴嬪也並未多說,徑直走向台階,往熏爐中放入一塊白色的香片,用手中的蠶絲團扇一扇,一股百合清香縈繞而出,悅嬪輕輕嗅著,滿意一笑,回過頭對皇上道:
“皇上堂堂九五之尊,大臣們惹得皇上不開心了,便拿奴才們出氣,瞧把周公公嚇得連禮數都忘了。”
“說道禮數朕看你就是第一個該罰。”皇上走到悅嬪身邊牽過她的手到一旁軟塌坐下。
看著悅嬪略施粉黛的臉,雖是清麗可人但也不到傾國傾城的地步,但就是這樣一個在百花齊放的大魏後宮太普通不過的女人卻是如今大魏後宮最得寵的悅嬪娘娘,可謂六宮粉黛無顏色。
“皇上慣會欺負臣妾,臣妾向皇上行禮要罰,不行禮也要罰。”悅嬪蹙眉倒在皇上懷中,故作生氣狀。
“好了好了,周全,你們先退下”周全如臨大赦,連忙謝恩退下。皇上摟著悅嬪,目光迷離看向遠方,半響開口道:
“悅君你說朕是不是真的老了”皇上歎了口氣,今日多位在朝中頗有威望的大臣聯名上奏要求早立儲君。
當今皇上魏淵六歲就登上皇位如今已在位五十餘年,魏淵向來自視甚高,如今長子也已三十有餘,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令這個文武雙全又極度自負的皇帝心情低沉。
“皇上要是老了悅君可怎麼辦?”悅嬪莞爾一笑戲虐道。“皇上老了也是老皇上,悅君老了便是年老色衰孤苦宮中。”悅嬪雙目含情不著痕跡的扯開皇上的話。
“哼哼,等你老了朕便把你打發出宮,省得費銀子養你。”李淵看中懷中的悅嬪,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說罷把悅嬪打橫抱起,大步跨入內室。
次日清晨,盤龍殿大門打開,一排宮女魚貫而入,內室中一個衣著碧色宮裝的女子正在替悅嬪梳妝。便悅嬪的貼身侍女婉南
“主子,今日公主府來人帶話給主子,說是問主子皇上對立儲可有主意。”婉南貼著悅嬪耳邊輕聲道。
“這立儲怕是難,皇上自詡壯年,你回稟公主就說如今尚不明朗,靜觀其變。”悅嬪把玩著手中的珠花,思緒回到了八年前,那時她還是鏡安公主府的丫鬟,高貴妃被廢後,太後憐惜鏡安公主,賜予天京城郊一處小別院,並下旨鏡安公主軟禁府上,將原來公主身邊的宮女太監全部處死。悅嬪便是公主被軟禁後從宮中派往公主府的丫鬟,後來她成為鏡安公主貼身侍女,被軟禁三年後,鏡安公主已年滿二十,也是年齡最大而尚未婚配的公主。
皇上遲遲不肯下旨,太後雖是憂心卻也無能為力。
正當所有人都認為鏡安公主會被終身幽禁時,一件事卻改變了公主今後的命運。
天京六年,皇上突發天花,宮中雖然嚴鎖消息,可讓公主全部皇子公主離宮的旨意仍舊讓朝堂內外人心惶惶。
這時,軟禁中的鏡安公主自請如宮侍奉皇上,太後猶豫後派人將公主接入宮中,公主入住盤龍殿,衣不解帶守在皇上身邊,繼而也染上天花,最終雖痊愈卻留下一臉痘印,皇上康複後感其孝心遂也解開心結,下旨賜婚。
十五日後,鏡安公主下嫁鎮北大將軍之子,而悅嬪就是以鎮北將軍義女身份入宮的。
“是,奴才就去回話”婉南說罷退出殿外。
“主子,步攆已在外候著,主子可有吩咐?”一旁的宮女連忙上前低頭奉上錦袍。
“回宮。”靜嬪披上錦袍,步入殿外。
宮外鎮北將軍府
將軍府總管何吉正請鏡安公主過目本月府上采買賬本,鏡安公主一邊接過賬本,一邊打發人去清點庫房。門外一個青衫男子走近公主,貼身在公主耳邊說了幾句,公主遂打發下人出去,並叫貼身丫鬟彩玉出去守著門。
“鏡姐姐,立儲可是大事,這宮中沒有個準信,那這下邊的可隻能抓瞎了。”青衫男子正是高貴妃弟弟的兒子,鏡安公主的表弟高傑,八年前鏡安公主嫁入劉府後,便利用劉家在塞北的勢力暗中尋找當年流放的高氏子弟,經過多番尋找,終於找到幸存下來的高傑,鎮北將軍以其義子的身份將他改名為劉涉,此時劉涉見其他人都出去了,也顧不得其他,脫口而出。
鏡安公主曾要求劉涉叫她嫂嫂,但劉涉仍不願改口,鏡安公主也就隨他去了。
“你急什麼,傳話出去,都好生候著,幾位皇子都要照顧著,不就是多花點銀子的事。”鏡安公主看著劉涉繼而道:“朝中也要好生打點才是。”
“鏡姐姐放心,二十萬兩銀子已經備好。”劉涉頷首,對著鏡安公主道。
“加一倍,四十萬兩,多出的銀子我自會想辦法。”鏡安公主閉眼躺在搖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