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總管何吉氣喘籲籲走了進來,鏡安見狀料到宮中有事,揮手屏退左右。何吉見一眾丫鬟退下了,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鏡安公主。
鏡安接過信,撕開邊角,取出一張紙條,展開隻見三個字“二皇子”。紙腳有胭脂的微紅,正是鏡安和悅君的密信標記。鏡安釋然一笑,緩緩起身,將字條放在燭台上,紙條瞬間化為一捧灰。
看著鏡安此舉,劉蘇不解問道:“宮中可有消息?”
鏡安走近桌前,將染著紅色豆蔻的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個“襲”
劉蘇了然的點點頭。
襲是二皇子的名,二皇子是皇上在禦花園臨幸的宮女所生,其母難產而亡。
二皇子劉襲年十六,自幼長在太後身邊,性子恭順謙和,由於沒有外戚的威脅,皇上也就對這個年幼喪母的兒子疼惜有加。
劉蘇端起一盞茶,吹開浮在麵上的茶末,抿了一口。
“二皇子出生低微,卻是最安全的儲君,皇上生性多疑,擔心大權旁落,二皇子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劉蘇放在茶,淡淡說道。
“太後如今身體欠安,二皇子必定侍奉塌前,以盡孝道。”鏡安看著窗外,鳳目微挑,嘴角上揚,語氣悠然。
劉蘇見鏡安似胸有成竹,歎了口氣:“若是涉兒能有公主一半膽識,我也安心了。”
鏡安回過頭,笑意愈甚,開口道:“劉涉天生貴胄,宦途坦蕩,安享榮華,不似鏡安命運多舛,不得不事事思慮,步步謹慎。”
“我不求他揚名立萬,隻求他安享富貴,百年後我也好對他娘有個交代。”劉蘇語氣中聽不出波瀾,眼深迷離,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劉蘇征戰沙場幾十年,立下赫赫功勳,卻是個癡情之人。當年他不顧家人反對娶了流落塞北的孤女濃玉,婚後更是專房之寵。
美人曆來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濃玉盛寵福薄,生下劉涉便撒手人寰。劉蘇氣血攻心,大病一場,亦不在續玄。
“將軍安心,無論如何鏡安定護劉涉周全。”鏡安收起笑意,鄭重道。
“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要謀事又豈能全身而退,而今朝內波濤暗湧,唯有拚死一搏,方有一線生機。”劉蘇沉聲道。
次日清晨
彩玉換上一身碧色宮裝,吩咐丫鬟霏玉從衣櫃裏取出公主的緋紅色金絲蜀繡宮裝。
霏玉小心取出,放在托盤上,跟著彩玉身後進入內室。
鏡安公主已經在丫鬟服侍下梳洗,見彩玉進了,挑眉催促道:“衣服可選好了?”
彩玉含笑走近,打趣道:“公主放心,可誤不了早膳。”
彩玉不同於府中其他丫鬟,她這麼一句玩笑話鏡安也不生氣,反而嬌笑道:“可不知怎麼的,近來吃的越發多了。”
說罷話鋒一轉,頷首道:“西院那邊如何?”
“別的倒是沒什麼,就是駙馬今日走的早,聽內院的嬤嬤說錢姨娘眼睛腫的老高,像是哭過。”彩玉低頭在鏡安耳邊說著。
見鏡安不作聲,彩玉接著道:“西院的嬤嬤來問話,可要給錢姨娘給下馬威?”
“傳話下去,西院吃穿用度不得克扣,好好伺候著,不得怠慢。”鏡安語氣中有些不悅,繼而道“往後西院的事不必回話,你看著辦便是。”
“是”彩玉諾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