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卡拉馬塔灣坐落在海灣盡頭,它的露天商場貨物豐富,都是從西歐各國運來的工業品、布匹、陶器等。很有可能小船是為這兩個港口中的一個運送貨物的,這對於那些一心想打劫的維鐵羅人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當這群人不無關切地觀察時,小船飛速進入維鐵羅港灣。這可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如果它繼續向海灣深處駛去,高佐和同夥就會失去這次機會。
要是那樣的話,即使他們跳上最快的小艇,也無法追上它,因為那艘船正扯滿巨大的風帆前進,其速度可想而知。
“它來了!”老水手嘴裏馬上吐出這3個字,他那胳臂,帶著彎鉤似的手,就像船靠岸用的四爪錨似的向小船直伸過去。高佐沒估計錯。船舵已經順著風向轉了過來,小船直奔維鐵羅港口而來。與此同時,它降下了頂桅上的活動帆和第二層三角帆,接著,第三層帆也卷了起來。現在,收起風帆的船就全靠舵手掌握了。
這時天開始黑下來,時間剛夠帆船去行完它到維鐵羅的航程。
水底下這兒那兒有不少暗礁需要避開,否則會粉身碎骨。但是,小船的主桅上並沒有升起要求領港的小旗子,看來船長對這一帶水域的危險情況了如指掌,因為他敢貿然行駛而不請求幫助。
也可能他根本不相信維鐵羅人的所作所為,他們會毫不遲疑地讓船觸礁、擱淺,不知有多少船落在他們手中倒了黴。
畢竟,在這時候,瑪涅的這一部分還沒有一處設有燈塔,隻有一盞小小的港燈照著這狹窄的航道。
可一會兒,這條小船還是平安無事的靠近了,離維鐵羅港隻有半裏了。它很果斷地要靠岸了,岸上人已經感覺到操舵的人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這群人對此很不滿意,他們想的就是讓他們看紅了眼的這艘船快快撞到岩石上去,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礁石無形中變成了他們的同謀犯。
礁石先下手,他們隻要加以結束就成。船先失事,然後就是搶劫:這正是他們通常的做法。這樣可以免得他們進行一場白刃戰了,要是直接攻擊,他們的人有時還可能傷亡。要知道船上都是些驍勇的水手,要進攻肯定要付出代價。
高佐一夥人離開了他們的觀察所,一刻不停地走到港口。現在,主要就是去喚起所有那些洗劫沉船的家夥準備動手,不管船隻是來自西方還是東方。要給小帆船指引一個錯誤方向,讓它在狹窄的航道裏觸礁,最好是利用天黑,這時天還不算太黑,所以不免使他們的活動發生困難。
“到信號燈那裏去!”高佐的命令簡單明了,他的夥計們已經習慣了不假思索地服從。
老水手的命令得到了不折不扣的貫徹。兩分鍾後,那盞掛在一根桅杆頂上的小燈突然熄滅了。就在同時,另外一盞燈代替了這盞燈,一開始還按原方向放著。可是,如果說第一盞在港口是一動不動的為航海者指著固定的一點,那麼這第二盞,憑著它的不斷移動,就會把船引出航道撞上暗礁。
燈本身並無不同,可剛點燃的這盞是掛在山羊角上的,由人趕著羊在陡峭的斜坡上慢慢走,燈隨動物移動,把船引入歧途。維鐵羅人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而且他們的罪惡勾當從沒有失敗過。
這時,小船剛剛駛進航道,它就收起了主帆,隻剩下船尾還張著三角帆。收掉這些帆它也完全可以使小船順勢到達停泊地點了。
讓岸上人驚訝的是,小船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平穩程度前進,穿過曲折的航道,它似乎對這個掛在山羊身上的活動燈光絲毫不加注意,就算大白天也不會比這更穩的行船了。
看來船長肯定是常在這一帶行船,熟知此地的一切,哪怕是深夜航行他也能做到進退自如,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