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見鬼,咱們可是誠心來入夥的,可沒人相信咱!”“對!不過要相信凡是船長帶咱們去的地方,都是應該去的地方!”
“可並不是靠‘卡裏斯塔’號上這兩門短炮,就能冒險去搶群島間的商船的呀!”
“所以這艘船才不用來搶劫的,司塔克船長還有不少別的船隻,槍炮裝備一應俱全,專幹海上營生!‘卡裏斯塔’號不過是他消遣的遊艇罷了!瞧它這個小樣兒,任什麼法國、英國、希臘或是土耳其的巡海船都能追得上它!”
“如果得手了,怎麼分配呢?”“隻要參加了都有份,老兄,少不了你的,將來這船打完仗,肯定有你一份!好好幹,有危險嘛,也就有大錢賺!”
“就這樣,現在,在這個希臘和小島之間有沒有什麼好幹的?”
“是沒有……就是到了亞德裏亞海也無事可做,如果船長異想天開把我們帶到那裏的話。所以沒有新命令,我們都是安分守己的水手,駕著安分守己的帆船,安分守己地在艾澳尼雅海上漂來漂去!不過,不會總是老樣子!”
“但願越快越好!”可以看得出,這些新入夥的,也跟“卡裏斯塔號”上別的老水手一樣,遇上“活兒”是一點不手軟的,不管什麼樣子。他們身上看不到半點猶豫、反悔,甚至絲毫不帶成見,你別指望能在瑪涅沿海地區的居民身上看到這些。實際上,他們完全配得上統率他們的那個人,當然,那個人也知道他們是完全可以信賴的。
然而,要說維鐵羅這夥人認識他們的司塔克船長,那他們連大副是什麼樣還沒見過。隻知道他既是海軍軍官又是個商人,同時也管理船務。總之,他是船長的死黨。
聽說大副叫什麼斯珂貝洛,原籍采裏哥多,這是一個聲名很壞的小島,位於群島南端,在采裏哥島與克裏特島之間。
“大副呢?”一個新來的向水手長問道。“他根本不在船上。”水手長說。“總是看不到他嗎?”
“對,看不到。”“什麼時候才看到呢?”“該見的時候!”“他在哪?”“在他該在的地方!”
這種回答真的是毫無意義,但是也隻能如此。可是這時候,水手長吹起了口哨,喊大家上來繃緊帆腳繩索。剛才跟那個漢子的那段談話也就到此為止了。
現在船得跟緊風向,注意與海岸保持一裏的距離,沿美塞尼亞海岸航行。中午時分,“卡裏斯塔號”望見莫東了。這個小城建在古代美東納城的廢址上,位於一個海岬的盡頭,那個巉岩嶙峋的山嘴指向沙比昂察。
莫東並不是它的目的地,它不會在這座建在古代廢址上的小城停泊的。隻見港灣入口的燈塔一轉眼就消失在岩石後麵了。這時,從這條小帆船上發出一個信號。桅杆上升起了一麵有紅色新月的黑色小旗,可是陸地上卻沒有什麼反應。於是,船仍舊向北繼續航行。
傍晚,“卡裏斯塔號”抵達納瓦裏諾海灣入口處。海灣仿佛一個海邊大湖似的,鑲嵌在周圍高山的屏障之中。過了一會,透過交錯的山峰缺口。露出了掩隱在城堡群後麵的城市。蜿蜒的群山形成天然的堤堰,它震懾住猛烈的西北風,讓亞得裏亞海那長長的酒囊把滾滾洪流注入了艾澳尼雅海。
落日的餘暉照在東邊高聳的山峰上,但是陰影已經使廣闊的海灣漸漸暗了下來。
現在水手們已經可以肯定船要在納瓦裏諾停泊了,的確,它正筆直地進入狹長的梅加洛—圖羅航道,處在航道南麵的斯法戈代裏島約有4000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