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土耳其人是這兒的主人啦!”這是水手長的回答。“是呀……但願長點……甚至……希望是永遠的!”船長補了一句。
“‘卡裏斯塔’號是靠岸呢,還是繼續航行?”司塔克凝神望了望港口,這時船離港隻有幾鏈遠了。他把目光投向建在山坡上,離海港大約一海裏的城市。對於阿卡蒂亞,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怎麼辦?靠港呢,還是返航深海呢?
水手長等待著船長的指示。“發信號!”司塔克終於發布了命令。司塔克將“卡裏斯塔號”停泊在阿卡蒂亞海灣,因為他看到港灣之後的海島建有一座城堡,他想到城堡裏好好瞧一瞧,看一看,試一試今天自己的運氣如何。
紅色的新月旗升到主斜桁的頂端,迎風展開。幾分鍾後,一麵同樣的旗幟在港口防波堤的旗杆上升了起來。
“靠港!”船長命令。舵柄朝下一壓,三桅船越走越近了。港的入口處完全大開,帆船大模大樣地上了航道。一會兒前桅帆降下來了,接著是主帆。現在“卡裏斯塔號”僅靠絞盤和三角帆控製,其速度也差不多可以到達港口中間。船進港灣,水手們忙著整理索具,準備停泊。靠岸拋錨,穩栓船艇,司塔克帶頭登上港岸,其餘水手尾隨而至。這時,司塔克看到了岸上碼頭快步走來一個人,那人身材矮小,皮少骨多,一臉奸詐相,長得賊眉鼠眼,令人生厭。
那人笑嘻嘻地滿嘴油腔滑調,邊走邊拱手向司塔克等人說道:“兄弟斯珂貝洛特來恭迎尼古拉?司塔克大駕,感謝大名鼎鼎的司塔克大哥光臨敝島,請到寒舍一坐!”
說完,右手平穩,恭恭敬敬側身讓道,站立一旁。司塔克朝斯珂貝洛打了一聲招呼,也不客氣,走在了斯珂貝洛的前頭,司塔克的手下在後形影相隨。
穿過最近一次圍城造成的廢墟,來到擠滿了土耳其和阿拉伯士兵的街道。在斯珂貝洛的指點下,司塔克等人來到城中一個標著“密涅瓦”招牌的旅店。
司塔克沿途細心地觀察了城中四周,但見殘垣斷壁到處可見,猜想必是經過一場浩劫,不知是天災還是人禍。
斯珂貝洛領著司塔克等人進了旅店,他親自為司塔克等人安排好住宿,然後又恭敬地邀請司塔克到他房間裏小聚。司塔克當下跟隨斯珂貝洛到他房間去。
斯珂貝洛長相很惡,矮矬的個子,人很狡猾。他足足有50歲了,雖然看上去還像更加老一些。他長得像個放高利貸的,骨碌碌的兩個小眼睛,短頭發,塌鼻子,鷹爪子手,和一雙長腳板:“腳趾伸到了馬其頓,腳後跟還在貝奧欽。”
再看看,生就一張大圓臉,沒有唇髭,下巴上翹起一簇灰色山羊胡子,結結實實的中等個子,細瘦的身體頂一顆碩大的禿頭。他是個阿拉伯猶太人,卻出生在基督教的家庭裏,穿著很簡樸:地中海東海岸的水手打扮,外套一件鬥篷。
原來司塔克已經和斯珂貝洛打過交道,對方的底細,彼此都心知肚明,一清二楚。斯珂貝洛是專門為海盜銷售贓物的中間人,他也幹過販賣人口的罪惡勾當。
司塔克船長和斯珂貝洛坐在房間的桌旁,桌上有兩個杯子和一瓶拉基酒,這是用一種植物的花釀造的烈性酒。
他們用金黃色的加過香料的梅索朗吉昂煙草卷起煙卷,兩個人開始吞雲吐霧,接著談話開始了,兩人中的一個在對方麵前像個卑微的仆役似的。
司塔克雖然是海盜出身,但為人豪爽,生性豁達,幹上海盜這一行徑實是為生活所逼,迫不得已。他自小孤苦伶仃,父親早逝,母親離家出去無人照顧,淪落天涯,後被一個大海盜收留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