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玉兒那張因痛苦而猙獰的麵容,崔浣希內心一驚,眼看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似乎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吹走。
“皇上,求……求您開恩,放過小姐,她真的快死了,”一旁的小梅早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看著皇上就要將小姐掐死,她的心也跟著滴血,忍著巨痛從地上爬起來,跪倒在崔浣希的腳邊哭求道。
崔浣希驀地驚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忙鬆開了掐楚玉兒脖子的手。
楚玉兒的身子也因為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而摔倒在地上。
崔浣希恨恨地看了一眼楚玉兒,憤怒地拂袖而去。
步出璞玉殿,崔浣希深吸了口氣,忍不住將剛才掐楚玉兒的右手抬在眼前晃了晃。
就在剛才,他差一點就親手殺了她。
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想到要親手毀了她。
是她逼得他失去了理智,如果他剛才真的掐死了玉兒的話,恐怕……
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卻隱隱作痛,是因為玉兒對自己的毫不在乎,還是因為別的原因,他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總之,胸口處痛得厲害。
“小姐……小姐……”小梅掙紮著爬到了楚玉兒身邊,痛哭著將虛弱無比的楚玉兒抱進了懷裏。
“小梅,我……我沒事,你……你不用擔心,”緩過勁來的楚玉兒咳了幾聲,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小梅的肩安慰道。
“可是,剛才……”小梅傷心得都快說不出話來。
楚玉兒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底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原來,她還是沒有死,還得繼續承受這世間的無奈與痛苦。
老天爺呀,為何您就不能成全我呢,我真的累了,真的累了。
崔浣希,您剛才為什麼就忽然又住手了呢?
你為何還要留著我這具殘敗的身子呢?你明明知道我的心從來都不屬於你,為何還要手下留情呢?
像我這樣的女人不是早就應該下地獄嗎?
看著哭成了淚人的小梅,楚玉兒的心如同被撕裂了般,她活著不僅不能為他人帶來好老運和福氣,反而時時拖累他們。
她活著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此時此刻的楚玉兒早已是心灰意冷……
丞相府裏,柳氏緊緊地拉著楊雨潼的手,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說道:“潼兒,聽娘的話,現在就帶著錦兒去紫金山莊投奔鬱連公子,你父親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馬車。”
“不……,娘,潼兒不能離開,”楊雨潼反手握住柳氏的手,動情地說道。
此時此刻,她怎麼可能會離開呢?
何況昨夜他們的談話,她也聽到了,她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撇下他們離開了。
“潼兒,就算娘求你了,如果我們楊家真的逃不過這一劫,你一定要將錦兒好好撫養成人,”柳氏說著,眼底早已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有我在,任何人都傷害不了楊家,”正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緊接著一抹白影快速出現在她們麵前。
刀刻般精致的五官,絕美的麵容,炯炯有神的雙眸閃著異樣的光彩。
“鬱連公子,”柳氏見了來人,忍不住有些激動地叫了出來。
她就知道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潼兒陷入危險而不管不顧的。
“是的,我必須來,”鬱連哲說著,眼神卻瞥向了站在那兒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楊雨潼。
他不知道這幾個月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明白為何潼兒的眼神裏有著他看不懂的東西。
但是他了解自己的心,無論何時,他都絕不可能丟下她。
淚花在眼底打轉,柳氏認真地看著鬱連哲說道:“鬱連公子,隻求你能帶潼兒和錦兒離開這裏,其它的事,我們自己承擔,再說我們也不能因為這件事而讓你受到牽連。”
雖然她的話聽起來很矛盾,但是現在除了鬱連公子能幫楊家留住這一對兒女,她真的再也想不出其它的法子。
形勢逼人,今日的一切都是他們種下的因,無論會接受什麼樣的處罰,他們都能夠接受。
但是,她真的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潼兒和錦兒跟著受牽連。
“如果說牽連就太見外了,楊府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您不必擔心潼兒和錦兒的安危,”雖然現在形勢嚴峻,但是有他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楊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