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偌大的電梯門開了,從開啟的門頁裏走出一個身著休閑裝的男子,約摸25,6歲的樣子,是他沒戴上工作時候的安全帽的緣故吧,一眼望去,完全不像是一個清潔工,倒是腳下的運動鞋,跟身上的衣褲有點不搭,就算是不懂時尚的人也會上去給一個標簽:不懂打扮的男人。
端正的鼻子下有一撮成熟的小胡茬,帥氣的雙眼仿佛可以看穿人的內心世界,兩手插進衣袋,有種想要逃離世俗的味道。
他艱難地跟隨著漂亮秘書的腳步,秘書漂不漂亮他也絲毫不關心,緊繃的牛仔褲好像是幾年前買的一樣,已經無所謂合不合身了,有衣服有褲子穿不就可以了。
電梯門離辦公室是一條不長不短的走廊,他抬起頭,有點懷疑自己的位置是不是出了些什麼差錯,因為他隻是一個清潔工,理應沒有可能走到這個世界,這個高貴的富人的地盤上去。
秘書很有禮貌地幫他打開了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房間裏隻有趙信一個人站在窗戶邊,雖然隻有十幾分鍾,但他的樣子像是等待了很久很久,等到的是一個朋友,還是一個對手……
等到秘書關上門離開,房間裏才有一點聲音。
“你的名字叫…”趙信沒有轉過身,眼睛還是盯著窗外的天空。
“安朝明。”他的眼珠子定格在趙信身上,恰恰是一個兄長在看一個同胞弟弟一樣那樣溫柔。
“職業?”
“清潔工。”有種明知故問的感覺。
“聽說你是在正要擦窗戶的時候發現了董事長的屍體是吧。”
“對。”
“當時屍體是在什麼位置,什麼姿勢倒地的?”趙信還是沒有回頭。
安朝明隨意地走近不遠處的沙發旁邊,低頭看著沙發後的地板,卻沒有掏出手指明出來:“這裏,趴著的。”
趙信這時回頭了,看著那片區域,鎮定自若地說:“如果從這裏看,屍體會被沙發擋住的,你是怎麼看到的。”
安朝明愣了愣,沒有想到對方會糾結這方麵的問題,他看著趙信的眼睛,馬上就從他的眼睛裏找到了答案,微笑地說:“不是這麼看的。我是在吊籃上升的時候看到的。”
趙信走到辦公桌後麵,搬出一張椅子,放在沙發正對麵的窗戶前,一口氣站上去,的確,看得到沙發後麵。
不過趙信沒有善罷甘休,邊從椅子上下來邊問:“你沒有擦窗戶就直接返回樓頂了嗎?”
“肯定的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還能隨心所欲地去擦窗戶了。”安朝明鄭重地回答完畢後,慢慢走近趙信,看著那片已經被欣賞過的天空,感歎道:“真是沒想到,我也有進入這房間的一天。每天都在擦玻璃,每天能能看到這個房間,但是總是想著玻璃的那麵離自己太遙遠,永遠不可能達到那個地方,還有帶我上來的那個秘書,要是不是出了這麼個事,怕是這輩子也沒有說上話的機會吧。這就是一個作為清潔工的悲哀啊!”
安朝明又看了看趙信,好像他會理解自己一樣,想等他給剛才的話來點意見性的評論,不過趙信沒有說話讓他很失望,他卻悠然自得地繼續說:“你也是跟我一樣,是我這一麵世界的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