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暉堂正是歡聲笑語,童恒還未進門就聽見阿琛的笑聲不斷,走近了,丫頭打起門簾子,“四爺可是來了,二少爺沒去看上四小姐正跟老太太鬧呢。”童恒排行第四,是老太爺老太太的嫡幼子。
進了門,阿棣斯斯文文的坐著吃茶,阿棠卻是氣鼓鼓的站在地下,阿琛則是偎在老太太身邊,麵上淨是得意。
阿棠一見他就跑來告狀,“爹爹,說好的待妹妹醒了祖母帶孫兒三個前去,可祖母竟先帶著哥哥和阿琛去了,也不告訴兒子一聲,兒子不服。”
笑著捏捏兒子的臉蛋,“一會讓你哥哥帶你前去可好?”
童希棠高興了,跑回哥哥身旁安安穩穩的坐下,再不胡鬧。
床上圍坐在老太太身邊的老三又不依了,大哥可以看兩次妹妹,我也要看。還沒等童恒出聲兒,老太太就先發話了,“好好好,一會叫你大哥帶我阿琛同去。”這才都安穩下來。
童恒落座,撿了幾件趣事兒講給老太太老太爺,老二老三到底年紀小,一門心思的隻想去看妹妹,急得不行。
老太太看了看兒子,笑嗬嗬的使三個孫子,“祖母這兒不待了,去看看妹妹,完了阿棣就領著弟弟們看書習字去。”童希棣站起來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帶兩個弟弟下去了。
童恒摒退婢女,和老太太老太爺低低細語起來。“昨兒晚上景山上的那位生了,是個丫頭,忠勇侯府的侯夫人也生了,不過卻是個小子。”
老太太長長的歎口氣,“不知是福還是禍。”
老太爺依舊撚著胡子,“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早在前日晚,星象劇變,欽天監監正看不出禍福凶吉,隻得求助於景山普濟寺明空大師,據說那高人仰望星空許久,歎了一句亂世出,鳳星降便再不開口,當晚便圓寂了。引得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最近京中有孕的女子不多,恰巧在昨晚生的隻有三位,忠勇侯家的小子並不擔心,景山上的那位關乎皇室顏麵又絕不為外人所知,剩下的,就隻有自己的這個小姑娘了。
這一下子,連帶童希瑤和她身後的莊親王府和童府都一齊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童恒不怕引人矚目,可怕那些子小人打他閨女的主意。若實在不行,就把她送出去對外謊稱早夭。
“可有對策?”老太太看了一眼兒子,自就知道他心裏必是已經有了計較。
童恒低低道,“昔日父親對欽天監監正有活命之恩,兒子就使人送了口信過去,小女頑劣,請監正務必推及命格,但望小女非不詳之人。此事蓉兒並不知情,還望母親擔待,不叫那嚼舌根的擾了她的清淨。”
老太太頷首,“這些醃臢事情必不叫兒媳婦知道,她剛生了小四,身子弱,需好生將養著”
想必這麼一來,這些事情也大可緩緩了。
乾清宮。
欽天監監正伏在地上,“臣昨夜夜觀天象,鳳星卻是遙指皇宮,並不在童府。”
金座上的人許久沒有說話,閉著眼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謝升大氣不敢出,等著上頭的發話,等了許久,終於等了一句,“哦?”
謝升咬咬牙,“鳳星卻然直指皇宮,並非在童府。”昔日裏童家老太爺曾救他一命,後來在官場上童恒也有照拂,這恩,卻不能不還。
可事實就是,鳳星在皇宮,童府,忠勇侯府三府交彙的上空亮著,觀星象這麼久,典籍也翻了那麼多,可從未出現這種情況。
鳳星愈加明亮,攪得星宿愈加不寧,這亂世,恐怕真的要來了。
又是許久,久的謝升都快要以為上頭的人都睡著了,才又來了一句,“那依卿的推斷,童府四小姐乃是何命格?”
謝升冷汗浸濕了內衫,果然是知道的麼,“童府四小姐自然是貴人命格,但命中注定不會位主東宮。”這說的可夠清楚了,童府四小姐並非鳳星。
這次座上人笑了,“罷了,退下吧。”
謝升謝了恩,爬起來貓著腰後退三步方轉頭出去了。
宣德帝冷笑,竟是那位麼?罷罷,本想著那不該有的孽種合該掐死了事,此番卻是死不得了。
童家的那個說不是也不一定就不是,且先養著,待日後再看。
童希瑤並不知道自己剛剛出生就引了這麼大的風波,當然,當初被斷言鳳星命格的其他兩個孩子也並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將會發生什麼,此刻,她們還是安安靜靜的躺在奶娘的懷裏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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