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忠勇侯穆青帶領的十五萬兵馬到達榆關的時候,等待他們的並不是榆關城牆上的嚴陣以待的女真士兵,而是隨風飄揚的白旗。在他身後的十五萬人的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下顯得格外詭異。
穆青身後噠噠噠上前來一匹馬,馬的體態嬌小,卻也不是凡品,馬上的人也是個大約五六歲的小孩子。小小的人兒穿的是剪裁合身的軟甲,雖有些稚嫩,但是通身的氣勢卻也讓人忽略不得。
穆青臉上的凝重在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的時候略有些鬆緩,“阿雨怎麼看?”
穆雨看了看遠處的榆關,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但是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依兒子看,不如今晚先按兵不動,觀察觀察,待到明日再派人前去叫陣,是不是請君入甕的把戲自然就能看清楚了。”
穆青盯著城牆上的白旗不說話,良久,終於開口吩咐原地紮營。
南梁忠勇侯穆青,世襲的爵位,代代都是驍勇善戰的勇士。唯有到他這一代,一個接一個的丫頭往外蹦,半個小子也不見。老太太急白了頭發,各處求神拜佛給他抬了十幾房姨娘也不見有用。也許是終於打動了老天,直到六年前,正房夫人餘氏才終於給他生了個小子。
忠勇侯在欣喜若狂的同時也不忘狠狠的磨礪自己的兒子,期盼他能夠盡快長大成人繼承忠勇侯世代驍勇之名。
這次是第一次帶兒子上戰場,但是兒子有些意見和他還是不謀而合,屬下都說侯爺生了個天縱奇才,天生的打仗料子。
穆青驕傲的笑笑,他盡全力培養的兒子,怎麼可能是慫包。
穆雨默不作聲的下去和士兵們一起紮帳篷,比起在府裏的日子,他更喜歡和這群自稱軍旅粗人的人在一起,更何況邊關景色遼闊壯麗,看著這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景色,心中的鬱氣仿佛都在一瞬間消散。
一路奔波的士兵們早已累極,安營紮寨之後安排了夜間的巡邏,大家夥都準備去睡一覺養精蓄銳以便明日更好的廝殺。
誰知道呢,也許那牆上的白旗就是那狡詐的女真人的詭計,引著他們進城好甕中捉鱉呢……呸,那城裏的女真人才是鱉。
鱉孫!
狠狠的朝榆關啐一口,女真賊人,看明兒老子不把你打的屁滾尿流。
而他們不知道的,榆關城內早就亂成一團。
已經有許多人生生死在茅廁裏,還有許多人把自己抓得血肉模糊,疼得滿地打滾卻還是忍不住繼續抓,拉都拉不住。
城牆上莫名其妙的出現了白旗,沒有人看見那麵白旗是誰放上去的,更沒有人看見是怎麼把白旗放上去的。可是任誰看見那麵白旗都不敢上去取下來,隻覺得一看那白旗都會覺得被冤魂死死盯住,哪裏還有人敢上去取下來。
當事態開始向越來越糟糕的方向發展的時候,仍然不見主帥完顏律的人影。
遍呼主帥不聽回音,當終於有人咬牙衝進完顏律的房間的時候,卻赫然發現完顏律撲在地上不知生死。
大驚之下發現主帥所有呼吸脈搏,卻怎麼都叫不醒。
敵軍兵臨城下,主帥卻怎麼都叫不醒,就像是被奪取了魂魄一般。十萬女真士兵這才是真正的慌了陣腳,慌張叫囂著占領了每個人的心。
他們來複仇了!他們來索命了!
這一夜,城裏沒有一個女真人敢合眼,生怕睡過去就被勾走了魂。
經過一天一夜的驚慌,女真人早就已經精疲力竭,可是主帥還是昏迷不醒,群龍無首。
第二天卯時天還未亮,榆關城牆上的白旗卻來越多,城門慢慢打開。
穆青還是略猶豫,這次女真的主帥可是號稱女真第一勇士的完顏律。這就算是不戰而敗,這讓他的臉往哪裏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