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不遠處已經轉出數十騎兵馬來,人人箭上弦刀出鞘,轉眼間把衛青圍了個結實。眾差役看來就是負責跟蹤衛青不讓他逃脫的,一見軍士來到,立刻退了出去。
“衛青,跟我們走一趟!”當先一個軍官喝道。
衛青冷笑:“去哪裏?憑什麼你說跟你們走就走?”
那軍官將手中的命令一展:“兵部尚書親筆令!跟我們上兵部!”
衛青怒極反笑。顧尚書是不是瘋了?昨日沒有能害成他,今天居然派兵來抓他,他倒要看看,這一回顧尚書還打算怎麼陷害他,難道直接把他關在大牢裏?
不過,衛青這一回料錯了。顧尚書真的沒想過把衛青關到大牢裏。因為他想的是盡快置衛青於死地。隻有盡快殺了衛青,才能換得他兒子的平安回歸,才能讓自己不受威脅,才能得到金軍的三千兩黃金。說為了錢也好,為了自己的生命也好,為了兒子也好,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必須殺了衛青,而且要盡快!既然他的第一計沒有成功,他必須搶在衛青出城之前使出第二計,絕不能讓衛青活著回去!
顧尚書坐在正堂上,臉色鐵青。門外,隨著一陣喧嘩聲,一名軍官走了進來,抱拳行禮:“稟尚書大人,案犯衛青帶到!”
“傳!”顧尚書隻說了一個字。
衛青大步走了進來,腰板挺直,步伐有力。
“末將衛青參將尚書大人!”衛青的聲音響亮卻又不高亢,語氣平緩而不滯澀,“末將已將歸隊,不知尚書大人再次傳召有何指示?”
啪!顧懷仁一拍桌子:“衛青,你跪下!你可知罪?”
衛青沒有跪,非但沒有跪,連頭都沒有低一下,他直視著顧懷仁:“如要參見尚書大人,末將當然要跪,但尚書大人現在是指責末將有罪當跪,末將自省,不知何罪,因此無法下跪,還請尚書大人見諒!”
顧懷仁大怒,沒想到衛青居然以這個為借口連下跪都免了。他怒喝道:“昨夜你圖謀行刺九門提督,還敢說無罪?你的凶器都已被當場查到了!”說罷手一揚,舉起一把劍來。
衛青一驚,下意識的伸手一摸腰間,這才想起,昨天皇帝突然到來,他把劍連鞘都放在了一邊,此後又直接被皇帝帶入宮中,這劍和鞘都遺忘在了兵部,不由心中大恨,萬想不到顧尚書會以此為由栽髒陷害。
不過,衛青並不知道,即使沒有他把劍忘記在兵部這件事,顧尚書也一樣會栽髒陷害他,這本就是在衛青來之前想好的計策之一。隻不過,既然有衛青的劍為由頭,就省了不少的事,所以顧尚書做了個小小的變通,就用這劍進行栽髒陷害。
衛青冷笑一聲:“顧大人,閣下實在健忘的很,此劍昨天皇帝陛下來時,衛青已經把劍放在一邊,此後一時疏忽遺失在兵部,直到今天方才在顧大人手上看到,難不成顧大人以為末將可以憑空取物,隔牆殺人?”
“老夫的確看到你在皇帝到來之前摘下劍來,但你走之後,老夫可根本沒有在兵部看到此劍過!”顧懷仁立刻否認衛青的證據。
衛青直想給自己一個耳光。他方才的證據實在是太笨了。皇帝來時有眾多侍衛,所以他提出自己把劍放在一邊,即使顧尚書否認,眾多侍衛也會作證。但皇帝一走,眾侍衛也都走了,衛青是一直跟隨在後,眾侍衛無人留意他是否把劍又拿起,能夠證明此劍遺忘在兵部的隻有顧懷仁一人,但想讓他證明這一點,豈不是與虎謀皮?所以顧懷人承認衛青把劍放下過,但堅決否認衛青把劍遺失在了兵部。這樣一來,衛青也就找不到人證了。
衛青立刻換了證據:“既然尚書大人說沒有看到,末將也沒有辦法,誰讓當時隻有大人一人在場呢?不過,要說末將昨夜行刺,尚書大人可就有些可笑了,昨夜末將一直在貴妃娘娘處陪娘娘長談,卻不知如何能夠行刺?如果尚書大人想要人證,不妨向貴妃娘娘求證。”
顧懷仁的眼睛突然眯了起來:“衛都統,你的意思是,昨天一夜你都沒有離開貴妃娘娘的房間?”
衛青一聽之下隻感覺頭皮發炸。如果從字麵意思,他大可回答說“是”,但問題是,這句話裏所隱藏的歧意卻是足以致人死命的,而且根本不必用什麼證據。換了誰當皇帝也不會為這事兒苦苦尋找證據,如果找一個不需要確鑿的證據就能殺人的理由,就隻有這個理由了。衛青雖然與衛子夫的確同處一室整整一晚,但他們的關係卻是姐弟,而不是情人,更沒有男女私情,問題是,這事情能說得明白嗎?皇帝又怎麼會傻到大肆調查明白這樣的事情?無論 誰是皇帝,他們的處理方法都隻能是同一個:不由分說,統統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