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城外,衛青也恨的直想抽自己。
又是一次失敗。
他本計劃以步步緊逼的方式逼著敵人和自己決戰,以便充分發揮漢軍數量上的優勢,但對方卻識破了這個計策,死死的龜縮在城內不肯出來。鳳陽城雖不高,但在一萬“不死之師”和三萬普通金軍的守衛下,居然是固若金湯,無法撼動。
衛青恨恨的看著鳳陽城,落日的餘輝下,鳳陽城仍是那麼安詳,但城下卻屍體堆積,一片蕭殺景象。白不信來到衛青身後,手裏拿著一封文書,卻並沒有遞過來。
“又是大司馬的催戰文書?”衛青問道。
白不信點頭:“是,這一回還要求咱們派一個人去彙報一下戰況。”
衛青皺眉:“現在哪有空閑的人去和他們坐而論道?”
“我去吧。”一邊上響起一個聲音,“老道一直很有空的。”原來是左慈。
衛青和白不信齊齊的看著左慈,衛青問道:“左道長,你可能說得清軍情嗎?”
左慈詭異的一笑:“他們聽得懂軍情嗎?以老道的看法,那些人所懂得的軍情,隻怕並不比老道更多。何況老道於軍情不是很懂,但這些日子眼中看著這攻戰也明白了七八分,有這些就足夠了,至於剩下的,不過是雲裏霧裏的把他們唬住的功夫而已,這個功夫老道還是有的。”
衛青撲哧一笑,連白不信也露出笑意。左慈雖然不是官場中人,對官場卻還真是夠了解的。“你去吧,”衛青點頭,“這一方麵隻怕咱們軍中隻有你有此特長了。”
營門處,花木蘭和琪木格正站著看天。一陣冷風吹來,花木蘭打了個冷戰。“琪木格妹妹,你在外麵站了好久了。”花木蘭提醒道。
“我不冷,我想再站一會兒。”琪木格的臉凍的通紅,卻仍不肯回去。
花木蘭歎息了一聲。
昨天,她親眼看到琪木格望著鳳陽城偷偷抹淚。她知道,琪木格是為自己同胞而哀傷。雖然衛青屢戰不勝,但從現在的情形看,隻是因為衛青急於獲勝,而不是因為不能取勝,現在鳳陽被漢軍團團圍困,金軍的失敗是早晚的事情,一旦城破,這四萬金軍哪有生還的道理?琪木格自入漢營,親眼看著金軍一次次被屠殺,心中的哀傷又無人可說,自然十分難過。
花木蘭的手溫柔的搭在琪木格的肩上:“琪木格姐姐,別多想了,有些事我們是控製不了的。你有衛青,有一個家,這就是女人最好的東西了。”
琪木格苦澀的一笑:“家?我現在哪裏有家?衛青是我的主人,卻不是我的丈夫,花妹妹,我也想有個家,有仆人伺候著我的飲食起居,可是,我不是你,現在我仍然隻是個奴隸。”說著說著,琪木格的眼圈紅了,她低下頭,匆匆走開。
花木蘭呆在那裏。琪木格沒有家,沒有仆人伺候,她呢?她曾經有過一個幸福的家,但那是很小的時候了。那以後。。。。。。她站在那裏,腦海中想起自己曾經有過的另一個“家”,想起了她的另一個仆人。。。。。。
那是在青城。離此數百裏。
城北,一大片破落的茅草房一個挨著一個。這裏是最貧苦的人的棲身之所。他們不但沒有家當,甚至沒有土地,連進城住茅草房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們交不起城裏的人頭稅。然而城外是一個危險的世界,強盜、野獸、金軍不時的騷擾,無論哪一種都會讓這些近於赤貧的人麵臨滅頂之災。所以他們隻有相互依靠,聚集在一起以求自保。
在這大片的茅草房中,有一處有一點特別。表麵看,與別處沒有什麼不同,破落的茅草屋頂一個挨著一個,讓人擔心一旦失火,人們如何逃生。但如果你繞著這個挨得很密的屋頂走一圈,你會奇怪的發現,這些屋子居然是連在一起的,中間連個縫隙都沒有。如果你好奇心過剩挨個去推那些破舊的木門,你會更為吃驚的發現,這些門隻有一個能夠打開,其他的門後麵都是上好的青磚砌成的牆壁。
那唯一能打開的門裏,是一個另類的世界。在茅草屋頂下麵,是整根的上好木料和琉璃瓦建造的屋頂,隻不過在這個真屋頂上麵又用茅草建造了幾個假屋頂,為了更逼真,還讓這些屋頂錯落有致的排列著,好象是好幾間小茅草屋一樣。
房間的四壁都是優質的青磚所建。屋子雖然不是很大,但屋內十分整潔,幔帳低垂,寬寬的大床上是“貢料居”買來的被褥。一個梳妝台放在床邊,紅木的台子,大大的銅鏡,梳妝台的抽屜裏放著一些首飾。旁邊的衣櫃裏,一些時尚的衣服掛的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