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清了清嗓子,慢慢說道:“眾口爍金,積毀銷骨,眾口相傳的荊軻可以是萬人迷,但實際的荊軻什麼樣兒誰也沒見過,是不是?眾口一詞的東西,未必就是事實。三人成市虎也是常有的事。”
“馬將軍請說你所發現的破綻。”衛青聽著馬超在這開始說蓮花落,心中也有些急,當下發言催促。
馬超點頭說道:“這荊柯,其實是一個騙子加笨蛋!”他說著站了起來,手上比劃著:“他居然把匕首藏在地圖的卷軸處,你想,地圖一展開,匕首出現,問題是這匕首就放在那裏,他可以拿,秦王也一樣可以拿!要不是秦王疏忽急於看地圖,隻怕秦王會搶先把匕首拿到手。他既然搶到了匕首,就應該當胸一刺,他居然伸手去抓秦王再刺!即使市井之徒打架,也隻有在欺負不敢動手的人時才會先抓住對方才打,不然對方難道不會先打你?就從他這一個動作我就知道,他不過是個市井流氓而已,平時欺負良民欺負慣了,到危急時這個習慣性動作就出來了。”
衛青苦笑。現在這個偉大英雄變成了一個小流氓。
馬超越說越興奮,“秦王的武功實在不能算強,這一點天下皆知,一刺不中,如果他立刻擲出匕首,秦王身後有屏風,還真躲不開,況且他的匕首上有劇毒,隻要擦破了秦王的皮,秦王就必死無疑。但他居然手持著匕首追秦王,而且他根本就追不上!”
“那是因為他想先逼秦王還燕國的土地!”也速該於這故事還是熟悉的,聽得馬超這麼說,立刻據理力爭。
馬超嘿嘿一笑:“也速該老爺子,這話你信嗎?太子丹派他來幹什麼來了?他是刺客,哪可能有這種任務在身?再說,以這種方式讓秦王答應的事,能做得到嗎?秦國怕過誰來?上至楚懷王,下至四公子之一的孟嚐君,秦國說囚就囚,說殺就殺,他怎麼會笨到能相信他威脅大王答應的話會算數?這不過是他失敗後的借口而已。如果他真的想先威脅大王承諾歸還燕國土地,那為什麼他拿起匕首就刺大王胸口,而且這匕首還是淬了劇毒的?”
“這倒不妨說他是笨蛋,”衛青心中真有些佩服馬超了,馬超平日裏給他的印象是粗豪,急躁,但沒想到,到了他真關心的事情上,他還真的又冷靜又客觀,全然不為外界所迷,但馬超的這個結論仍有問題,所以衛青也不由得發問,“說他是騙子隻怕還不足以證明。”
馬超道:“他就是騙子!且聽我講下去,我這就說清楚為什麼荊柯是騙子。”
馬超喝了口酒,又接著說道:“我查了許多典籍,這些書裏說道,荊柯本人‘好讀書擊劍’,又經常找當時的聞名劍客論劍,史書中記載了二件他主動找人論劍的事:‘以術說衛元君’;‘與蓋聶論劍’,所以可以說荊柯之所以被太子丹重用的原因是因為荊柯說自己劍術高明,可以實現太子丹的目標。那麼,要證明荊柯是否是個騙子隻要看看荊柯的武功就知道了。若荊柯根本就沒有什麼武功的話,他就是一個騙子了;若他真是武功高強的話自然就不是一個騙子了。”
衛青和也速該都點頭同意。
馬超見二人都點頭,心中高興,連著灌了兩口酒,又抓起一塊肉三嚼兩咬的咽下去,接著說道:“但實際情況又是如何呢?‘以術說衛元君,衛元君不用’;‘與蓋聶論劍,蓋聶怒而目之,荊軻出’,‘魯句踐與荊軻博,爭道,魯句踐怒而叱之,荊軻嘿而逃去,遂不複會。’”,你看,這麼一個自吹的武功高手,居然麵對別人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隻知道逃!”馬超說到這裏,有意頓了一頓,見衛青和也速該都在靜聽,連邊上的其他人也都不再喧嘩靜靜的聽著,倒是遠處的喧嘩之聲傳來,心中更是得意,一口氣的說了下去:“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如田光說的:‘竊觀太子客無可用者:夏扶血勇之人,怒而麵赤;宋意脈勇之人,怒而麵青;武陽骨勇之人,怒而麵白。光所知荊軻,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那麼是不是說荊柯是個神勇之人,在麵對蓋聶和魯句踐的挑釁時不屑於出手?好在無論是否不屑於於出手,刺秦之時也必須出手了。
看看荊柯出手時的表現就有了判斷荊柯武功的標準。‘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驚,自引而起,袖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