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其阿搖了搖頭,答道:“沒有把握,不要輕動。”
鬱秩波蘭不答,隻是點首為禮,與眾將走開了。
鬱秩波蘭回到自己的帳中,立刻傳令:“叫‘魚廚’來!”
不一時,腳步聲響,一個人走入帳內。
此人身材瘦小,細胳膊細腿,跛著一條腿,走起路來氣喘籲籲,臉色蒼白,看起來是一個身體十分虛弱的人。
“將軍,您叫我?可是晚飯要吃魚?”這人的聲音又細又弱。
鬱秩波蘭揮手將其他人趕出帳去,突然向他跪下:“魚廚,這一回,我想請您幫個忙。”魚廚並沒有去扶鬱秩波蘭,仍是用他那又細又弱的聲音問道:“您是想要殺誰?”
“公丘明。”鬱秩波蘭答道。
魚廚臉上的肌肉突然扭曲:“您知不知道,這會要了我的命?”
“我知道。”鬱秩波蘭答道。
魚廚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尖細而虛弱,這笑聲讓人聽得十分的不舒服,“好吧,”他答道,“能殺這樣一個人物,我也很滿意的。”
鬱秩波蘭慢慢抬起頭來,他的眼中充滿了感激。
晚上,魏其阿帳中,魏其阿和鬱秩波蘭幾乎是頭碰著頭在低聲研究著。
“咱們不妨先把公丘明的三個兒子調開,”鬱秩波蘭說道,他的手沾著茶水,在桌子上畫著:“讓他的三個兒子分路去求援,隻說在此堅守,這樣就隻剩公丘明了,然後,”他笑了笑,“咱們用刺客殺掉他。”
魏其阿的眉頭緊皺:“一下子讓他三個兒子去求援?他會懷疑的。”
“那就讓他兩個兒子去求援,”鬱秩波蘭說道,“另一個兒子則建議他派去探漢軍的軍情,這樣就可以分開他們了。”
魏其阿點了點頭,又問道:“怎麼刺殺他?你找的刺客是誰?”
“是‘魚廚’。” 鬱秩波蘭答道。
魏其阿吃驚的瞪著鬱秩波蘭:“你開什麼玩笑,他能殺掉公丘明?”
“能。”鬱秩波蘭鄭重的點頭。
“他能做魚而已!”魏其阿有些生氣,“人人都叫他魚廚,至少在做魚上他的確了得,但要說殺人,就他那體格,拿得起匕首嗎?”
“您不知道魚廚的來曆吧?”鬱秩波蘭反問。
“那你給我講講好了。”魏其阿的話裏多少有些諷刺。
鬱秩波蘭全當沒發現魏其阿話中的諷刺之意,說道:“此人絕非常人。魏其將軍可知他是因為辱殺了椒丘欣才投到我的軍中的?”
魏其阿一驚:“就是那個入海殺龍的椒丘欣?我知道他因被人侮辱自刎而死,但我不知道是被誰所辱,難道真的是。。。。。。”
“真的。”鬱秩波蘭答道,“這件事發生時我正好在場,魚廚就是我在那時救下來的。”
“你說說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魏其阿上來了興趣。
鬱秩波蘭點點頭,慢慢講起事情的經過。
五年前,在烏孫國的王都。
熙熙攘攘的烏孫城中,馬蹄得得的叩響青石的街道,鬱秩波蘭扶在欄杆坐在馬車裏神情肅穆。再轉一條街就是他的住所了。“讓一讓,請讓一讓!”馬夫吆喝著。
路人紛紛為馬車讓開道路。
“籲~~~”車夫突然急急的用力拉住韁繩,車身急停,鬱秩波蘭差點向前摔倒。他打開車廂簾向外看去,隻見一位身長八尺灰麻衣服的獨眼大漢扛著長劍大剌剌的站在路中。
“籲,麻煩這位大哥讓一下!”馬夫勒馬禮貌的同他打了一聲招呼------其實他心裏直罵這人找死,但身在烏孫,他們不過是一個小國龜茲的人,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了。
那人傲然望天,冷冷的道:“博斯騰湖神尚要讓我的路,倒不知是哪一位比湖神還厲害?”
路上行人聞言噓得一聲,紛紛看了過來。此人不正是椒丘欣嗎?傳說他曾經在過博斯騰湖的時候,馬被博斯騰湖湖神吞吃,於是他拿了劍光著膀子就跳下水與湖神交戰三天三夜,還因此瞎了一隻眼睛。
鬱秩波蘭皺起眉頭,看著這個身形勇武麵目凶蠻的莽夫,吩咐車夫:“繞路”。
椒丘欣看著馬車小心翼翼的繞過他而去,張開雙臂哈哈大笑,聲如洪鍾:“勇士在此,誰敢與我爭鋒?”
“吹牛的勇士而已。”一邊上,一個細細的聲音接口。
椒丘欣大怒,轉頭看去,喝道:“魚廚,做你的魚吧,當心我把你切成一片片的當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