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拳被襲,索額圖即使再笨也能猜到,方言左手中暗藏了削鐵如泥的利刃,很可能堂主就是栽在這上麵,所以,盡管他攔住了方言去路,盡管他氣勢洶洶,盡管他還有滔天的怒火和複仇的欲望,但是他還是忍了下來。
右拳幾乎廢了,他出左拳方言肯定廢他左拳,出腳傷腳、出腿傷腿,他唯有什麼都不出,以不變迎萬變,才有可能躲過方言襲擊,在方言招式用老的情況下,雷霆出擊,重創方言。
他能這樣想,別人也能這樣想,都是脖子上頂一個腦袋,誰也不比誰笨多少,這幾個黑衣漢子見索額圖沒動手,他們也遠遠的圍著,他們也怕廢了手腳,畢竟手腳跟指甲不同,沒有再生功能,兩腳廢了就沒法走路,兩手廢了就沒法自擼----那不是要自己的命嗎?
隻有一個家夥的腦袋是最聰明的,他遠遠的繞過方言,想去撿地上的長棍。
後麵的大批幫眾也正在趕來,最多再有幾個呼吸的時間,方言將被重重包圍,陷入人海戰術,到時候,光累也要將他累死。
一時間,方言陷入了困境,現在最大的障礙就是索額圖,沒想到雅加達手下還有這樣的高手助陣,使自己處於極大的被動。
不能再等待了,方言手腕一翻,五毒針筒就出現在了手中,迅速瞄準索額圖。
索額圖距離方言隻有五步的距離,方言的一舉一動都沒逃脫他的眼睛,當他看到方言動作的時候,嚇得臉都變了顏色,趕緊向旁邊閃去,還沒站穩就聽到“哢哢”兩聲輕響,再躲已經來不及,他不知道暗器的範圍會有多大,本能的將雙手護住雙眼。
當他感覺到不對再次睜開雙眼時,方言已經來到了他麵前,緊跟著,他的小腹猛地一疼,真氣隨之泄盡,然後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間湧入他身體。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車間,比雅加達叫喚的還要嘹亮,所有人的心髒都為之一顫,就如同受傷的是自己一般。
“噗通------”
沉悶的響聲過後,激蕩起漫天灰塵,灰塵中間,一道灰影瞬間穿過,一閃出了車間大門。
“追--都給我去追------”鄭文經發出歇斯底裏的怒吼,他再也無法淡定了。
北風呼嘯,大雪依舊,凜冽的寒風攜裹著冰冷的雪花,一股腦的鑽進了方言的脖子裏、領口裏,以及破損的衣服裸-露出來的傷口上,猶如刀割一般,血液已凍結成痂,終於不再滴滴灑落。
“哢嚓--哢嚓--哢嚓------”
夜半時分,車輛稀少,幾無行人,這給方言的出逃增加了一定的困難,他隻有沿著雜亂的車轍前行,盡量的少留下些痕跡。
這是一棟七層的待拆樓房,方言癱坐在三樓的牆角處,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想再往上爬兩層,至少這樣離危險就遠一些,可是他已沒有一絲力氣,胸口處的灼熱感越來越強烈,這是撒哈拉的鐵砂掌所致,巴掌大的一塊皮膚已經變成了漆黑色,好在暫時沒有擴散的跡象。
銀鱗衣不知被什麼東西劃開了一個長洞,才導致了自己背後那個傷口,可見,當時的境況有多麼危險,若不是有銀鱗衣的護體,隻怕此時他早已命喪多時,遺憾的是他身上沒有療傷的藥物,在鐵牢裏的時候已經被毒王搜刮一空,從巴郎身上搜來的唯一一瓶解毒丹又留給了白娜。
想到白娜方言又苦笑一聲,竟然將那二斤陳釀也落在了雅加達那兒,要不然這會兒來兩口也能暖暖身子。
重新穿好衣服,方言閉目休憩,此時,整個巫山隻怕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如果所料不差的話,出市的各個路口很快就會有警察盤查,當前最重要的,是能盡快恢複體力,隻有這樣,才有一線生機。
一路逃來,已經三個日夜沒有合眼,連日的勞累奔波使得方言很快就沉睡過去。
一陣“嗡嗡”的叫聲傳來,猶如頭頂上空盤旋著直升機一般,方言猝然驚醒。
盡管夜黑無光,可依然沒給方言造成多大的妨礙,銳利的目光,穿透層層黑幕,定格在那叫聲的源頭。
草!怎麼還是這幾隻小東西?
頭頂上空兩米的地方,赫然是幾隻蜜蜂在盤旋飛舞,嗡嗡的叫個不停,正是在審訊室裏發現那幾隻,這令方言非常納悶,小爺又不是鮮花,有什麼可吸引你們的?
樓下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然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上來。
“他一定藏在樓裏,大家迅速包圍這裏------”
方言大驚。
“巴郎?他怎麼敢肯定我一定藏在這裏?進樓之前我已經將所有痕跡都掩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