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此乃我宇文家重生之機也,失之必將敗亡!”宇文士及苦苦哀求道,“大哥,為了宇文家族幾百人著想,請您歸順大唐吧!”
宇文化及心意已決,不管三弟如何懇求,也不會有一絲改變。默然半晌,他突然石破天驚地說了句:
“李淵尚且可為帝,我宇文化及為何不可?”
宇文士及聽罷大驚,欲言又止。宇文智及卻很興奮,隨聲附和道:
“此言極是!大哥有經天緯地之才,豈可屈膝於楊浩這豎子跟前?以大哥之巍巍功德,當正大位,號令天下!”
“不可!”宇文士及慌忙勸阻道,“大哥,你若廢帝奪位,背棄隋室,必為天下人所不恥。到時,王世充、竇建德一定會以誅殺亂臣賊子之名興兵討伐。以我區區萬餘兵馬,何以相抗衡,必敗亡矣!請大哥三思啊!”
“就算我不稱帝,他們又會放過我嗎?”宇文化及苦笑道,“我深知在劫難逃,命懸一線。唉,人生固有一死,豈能不當一天皇帝呢?”
“大哥,我等雖身陷窘境,然並未到隻有死路一條之時呀!”宇文士及勸道,“大哥,你就別固執了,我們去長安吧!”
“三弟,你給我閉嘴!”宇文智及對弟弟怒吼一聲,緊接著又對大哥急切地說道,“大哥,請作決斷吧!”
“我早有稱帝之心,今時機已到,誰也不能阻擋我黃袍加身,否則格殺勿論!”沉吟良久,宇文化及目光堅毅地盯著宇文士及,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道,“士及,我清楚你跟李淵的關係非同尋常。倘若你一定要投靠他,我也不阻攔你。可你也不要破壞我的好事,否則別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大哥,你這樣做,是一錯再錯呀!”宇文士及痛心疾首地高聲嚷道,“你不聽小弟今日之言,宇文家族必遭滅頂之災,到時後悔莫及呀,大哥!”
“大哥不是把話說得很明白嗎?”宇文智及翻了個白眼,對弟弟吼句,“你想留下就聽大哥的,不想就去做李淵的狗,別在這兒廢話!”
宇文士及自知已無力回天了,隻好跪地叩拜兄長一通,然後起身悵然離去。
宇文化及神情異樣地望著弟弟緩緩離開的背影,心裏頭泛出一股淡淡的酸澀。不過,很快他又回過神,與二弟密謀起篡奪之計來了。
三天後恰巧是楊浩的生日,宇文化及便備了份厚禮親自前往內宮為皇上慶生。此時,楊浩正在宮中與貌似天仙的皇後嬉戲取樂。他一眼瞧見大丞相,立馬就一本正經起來,神色中透出幾分惶恐不安。說實話,他這個皇帝做的真夠窩囊,處處受大丞相的擺布和鉗製,除了蓋章和宣詔之外,就什麼權力也沒有。朝中一切軍政大事都由麵前這個可惡的大丞相作主,自己隻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他不想當傀儡,可又沒辦法鬥贏大丞相,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權力。他不想任人擺布,可又不得不聽命於大丞相,以苟延殘喘。他雖位居人臣之上,內心卻對大丞相充滿了畏懼,時刻擔心喪命於他手上。他戰戰兢兢地活著,如履薄冰,有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感覺,但他還得活著,為了大隋殘破的江山社稷。
盡管宇文化及早就不把這個傀儡皇帝放在眼裏,但表麵上總是裝出十分恭敬和順從的姿態。這不,他一進殿,就跪拜在楊浩跟前,口呼萬歲。楊浩不敢有絲毫怠慢,慌忙答禮,請愛卿平身。宇文化及緩緩站起來,吩咐隨從把壽禮取出來。接著,宇文化及從隨從手中接過那個斟滿酒的金杯,畢恭畢敬地遞到楊浩手上,請他幹了。楊浩的心口突然砰砰亂跳,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不祥的征兆,不想接受大丞相的好意。宇文化及就連請帶逼似的勸皇上進酒,因為今天是他的生日,不能不幹了這杯酒,否則就拂了他這個大丞相的一番好意,那自然是一件很令人不快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