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請你放心好了,隻要我能做到,就一定會盡力而為!”安修仁發誓般地答道,“請兄長直說吧!”
“好,既然修仁你如此念及手足之情,那兄長我就直說了!”安興貴麵露喜色地高聲說道。
“請說吧,兄長!”安修仁麵部表情仍然輕鬆淡定,可心頭忽然七上八下,有些忐忑不安了。此刻,他壓根兒就不知道兄長要自己幹什麼。
“勸降一事已宣告失敗,所以要取下河西之地向皇上交差,那就隻剩下攻城這一下策了。”沉吟一下,安興貴無奈似的搖頭說道。
“攻城?”安修仁驚詫道,“兄長,你隻身前往大涼,並無一兵一卒,如何攻城哪?”
“兄長手中是無兵馬,然在涼州頗具威望,擁戴我的人也不在少數。”安興貴信心十足地說,“隻要我振臂一呼,羌胡之兵必應聲雲集於我麾下。”
“兄長之言不無道理,我們安氏世居涼州,為涼州豪望,深得羌胡擁戴。隻要兄長舉事,他們定當呼應。”稍頓,安修仁又歎著氣說,“盡管如此,可畢竟兵力有限,難以與大涼軍相抗衡,到時恐難取勝哪!”
“李軌兵馬雖多,然君臣不同心,將帥不用命,不足為慮也!”安興貴不以為然地說,“羌胡人馬雖不多,卻皆肯用命,何愁不能擒李軌!”
“兄長,你過於自信了。”安修仁一臉憂慮地說,“今大涼人心雖有所浮動,但大都忠於皇上,若遇兵臨城下,必將會三軍用命,力保城池不失。到時,兄長兵敗,必為皇上所殺,且滅我安氏九族。如此,我等子孫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呢,請兄長三思而後行!”
“凡欲成大事,必有冒身死滅族之決心!”安興貴言辭激越道,“如若能擒住李軌,取下河西,那必能得到皇上重賞,加官進爵,世代榮祿。”
“而今你我都是朝廷大臣,深得皇上信任與賞識,可謂榮祿已極,又何必冒險去另求功名呢?”安修仁反問句。
“大涼偏安一隅,無帝王之氣,不久必為大唐取代,到時我們隻有死路一條,談何功名榮祿?”安興貴駁道,“修仁,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難道還會看不清天下形勢嗎?今大唐國運昌盛,兵強馬壯,不用多久便能掃平諸雄,一統天下。如若此時,我們能為大唐建功立業,博取功名,必能使子孫萬代享盡榮華富貴。若不思進取,固守於大涼小朝廷,待其滅亡之時,也就是你我的末日。到時安氏斷送在你我手上,豈不愧對列祖列宗!”
“兄長說的也對!”安修仁思忖著說,“隻是……現今大涼尚能自保,待其搖搖欲墜之時,再起兵反之,不是更好嗎?”
“修仁你可以慢慢等,可兄長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安興貴急忙說,“我與皇上約定的時日將到,如若延期必受處罰。修仁,難道你願看到為兄之頭懸於開門嗎?為兄跟你說句心裏話,約期到時,我一定返回大唐,交由皇上處置。為兄頭可斷,然不可背叛大唐,不可做不忠不義之逆賊!”
“修仁深知兄長為人忠義,不會久留大涼。然兄長無功而返,恐為李淵所斬。”安修仁為難地說,“可貿然舉兵起事,又恐反遭其害,唉!”
“修仁,你也知道兄長我向來謹慎行事,不會做毫無把握之事。故而,你大可放心,隻要你我兄弟同心協力,事必成!”安興貴堅定地說。
“但願如此吧!”安修仁考慮了半天,終於同意道,“不管前途如何,我都要與兄長同甘苦共患難。因為,我不忍心兄長因違背旨意而罹難!”
“修仁,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安興貴激動得一把握住弟弟的手,深情地說句。
彼此沉默地對視了好一會兒,然後動情地望著對方微微笑了笑。接著,他們兄弟倆一起出謀劃策,製定切實可行的周密計劃。
次日,安興貴兄弟就按照既定的計劃悄悄地展開行動。他們分頭秘密前往各處羌胡部落做思想工作,動員他們起來反叛大涼,歸附大唐。部落首領們大都對李軌不滿,心生怨恨。同時他們又非常信得過安興貴兄弟,經他們一番入情入理的勸說,很快就紛紛表示願跟著他們兄弟倆舉兵起事,團結一致攻打涼州,活捉大涼皇帝李軌,然後歸順大唐。安興貴看見群情激昂,眾誌成城,不由欣喜萬分。他與眾部落首領商量好了起事的時間,然後就日夜兼程地趕往庫門,與弟弟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