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驍勇善戰,且多智謀,擊敗賊軍當不在話下。”李建成用欣賞的眼光望著李藝,含笑道,“隻是本宮不想與劉黑闥硬拚,這樣雖可取勝,然也會使我軍蒙受重大的損失。劉黑闥兵馬雖不及我軍多,卻有為數不少的突厥鐵騎,實不可小覷。再者,劉黑闥這股賊軍非同一般,他們非常頑固,也非常團結,不是光靠武力就能把他們完全征服,當得另尋別的辦法呀。”說時,他習慣性地皺了皺兩道濃淡相宜的一字眉,露出若有所思狀。
“殿下所言極是!”魏征不由自主地點頭應道,“前番秦王率軍在洺州打敗了漢東軍,直把劉黑闥趕到了突厥境內。原以為這下河北等地該平靜了,可誰知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劉黑闥便從突厥借兵卷土重來,他的舊部也紛紛聚兵呼應。賊軍一時間氣勢甚盛,直從定州一路殺奔洺州,不到半載就占據了相州以北諸州縣,盡得故城。由此可見,光憑武力是很難徹底平定河北之地。殿下,您當得另尋高招呀!”
“燕趙之地自古多義士,僅憑武力殺伐的確是很難降服他們。”李建成沉吟著說,“毋庸置疑,秦王前番之所以未能平定河北,原因就在於他過於看重武力的震懾作用,對賊軍將士采取誅殺的高壓政策。這一舉措必然會激起河北賊軍,甚至是當地百姓的反抗情緒,使他們仇視大唐,一心一意與大唐為敵。正因如此,劉黑闥從突厥借兵入定州,各州縣便紛紛棄唐投靠他,讓他很快就重新奪取了河北之地。”頓了頓,他又尖銳地指出,“河北出現如今這種局麵,應該說秦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當初他反其道而行之,采取懷柔招降的政策,本宮也就不必再煩勞諸位將軍前來此處。”
“太子哥哥說的太對了!”李元吉聽到大哥當眾指責二哥的過失,心裏相當高興,卻沉著張臉說,“秦王向來喜歡殺戮,特別是在洺州時,放任手下將士大肆屠殺,甚至連婦人孩子也不饒過,弄得河北之地民怨沸騰,個個都想反叛朝庭。此過極大,可惜父皇卻沒有為此而懲罰,反倒重賞他!”
“父皇也有父皇的難處,畢竟是秦王把劉黑闥從河北趕跑了,怎好不重賞他呢!”李建成嘴上在為父皇辯解,其實心裏也在怪父皇不借此良機替自己打壓這個欲圖謀不軌的二弟。默然片刻,他又提高聲音說,“好了,我等就不要再說這些過去的事了。現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徹底降服賊軍。”
“殿下所言甚是!”魏征聽李建成這麼一說,心中一喜,便拱手說道,“秦王實乃殿下前車之鑒,殿下當引以為戒,切勿重蹈覆轍呀!”
“魏大人說的是!”李建成一本正經地說道,“本宮深知光憑武力實難使河北賊軍和百姓對我大唐心悅誠服,得用溫和的手段招撫他們方可。”
“殿下英明!”魏征高聲讚了句,隨即又提議道,“前番秦王殺伐過重,導致賊寇怨恨大唐,願跟隨劉黑闥反叛朝廷。今殿下若能優待俘虜,不僅不懲罰所擄獲之人,而且還放他們回家,對肯留下來的將士多加賞賜和重用。如此,叛軍將士必會感激殿下之恩惠而忠心於大唐。不僅如此,現今劉黑闥手下之人也會因殿下如此善舉和誠意而心生降唐之意。如此一來,賊軍人心必將會迅速瓦解,到時便不戰而自潰,劉黑闥可擒也。”
“真乃英雄所見略同啊,哈哈!”李建成聽後,抑製不住興奮地笑出聲來,“不瞞魏大人所言,本宮也有這種想法,以為此計可平定河北之地!”
“殿下英明!”李藝、劉弘基、薛萬徹等將軍拱手高聲讚道,“此計定能使劉黑闥叛軍分崩離析,從而一舉殲滅此賊,徹底平定河北之亂。”
“不錯,此計的確很好!”李元吉也讚成大哥和魏征的想法,認為這樣可以從內部瓦解劉黑闥的軍事力量,使唐軍能夠輕而易舉地消滅這股叛軍。不過,他也深知要逼敵軍投降自己這一方,就必須要使他們走投無路,而要做到這一點,那當然還得靠軍事進攻。因此,想了想,他接著很認真地說了句,“不過,僅靠這懷柔的招撫手段想令劉黑闥手下人馬前來投降,恐怕很難哪。這賊軍當中大都是有血性的硬骨頭,不可能幾句話就能讓他們放下手裏的刀槍,乖乖跑來求降。再說,劉黑闥軍中還有近萬突厥騎兵,他們豈肯輕易降唐?所以,本王認為光靠招降還不行,得軍事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