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在下決意已定,不必多想!”尉遲敬德斬釘截鐵地回答了句,接著又大聲吩咐家仆道,“來人,請代將軍送客!”
“尉遲將軍,你……”王珪想再勸尉遲敬德,可一見對方目光如此堅定,便把剛到喉嚨邊的話硬咽了回去,隻好無奈地起身走人。
尉遲敬德見王珪一臉失望和沮喪,黝黑的臉膛中閃過絲快活的笑。不過,看到那個裝滿金銀珠寶的箱子一動不動,他就指著它,正色道:
“王大人,有勞你吩咐手下把這個箱子抬回去吧!在下寒舍狹小,不敢替你收藏了。”
“將軍,此乃太子的一片心意,你何必再三拒絕呢!”王珪不甘心就這樣無功而返,因此他仍舊抱著份幻想對尉遲敬德說句。
“在下不敢承受,請王大人替在下交給太子,代在下對太子說聲謝!”尉遲敬德目光威嚴地盯著王珪,拱手揖禮道。
王珪見尉遲敬德態度如此堅決,自知多說也無益,也就不再勸他了。默然片刻,他輕歎一聲,朝身邊的隨從一揮手,示意他們抬箱走人。
回到顯德殿時,李建成、李元吉和魏征他們正坐在燈火輝煌的大殿內,邊聊邊等待著王珪的佳音。王珪見了太子,一臉慚愧地跑上前向他稟報實情。說實話,李建成對收買尉遲敬德頗有信心,認為王珪出馬必能把此事辦得妥妥帖帖,應該沒什麼問題。誰知竟然失算了,尉遲敬德一口氣就回絕了自己的邀請,這令李建成又驚又惱。他聽了王珪有點結巴的彙報後,方才還帶著怡悅笑容的麵孔禁不住往下沉,顯得十分難看。
默然良久,李建成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抬起那雙含憂帶愁的眼睛望著身邊的魏征,聲音低緩地說道:
“唉,真沒想到尉遲敬德會拒絕本宮的邀請!本宮送給他一箱金銀珠寶,還許以他高官厚祿,他居然能無動於衷,實在是太出乎本宮的意料!”
“殿下,這事看似出人意料,實則也在情理之中。”魏征若有所思地說道,“尉遲將軍為人忠義,不貪圖功名利祿,且與秦王情同手足,願為秦王效死命。故而,殿下要拉攏尉遲將軍,實在是難呀。此事,在下早有預料,因而不足為怪。隻是可惜了這麼好一員大將不能替殿下效命,唉!”
“魏大人說的是!”李建成跟著歎了口氣,皺著兩道濃眉說,“本宮也知尉遲敬德的脾性,可又深愛其才,故想以重金收買他,誰知結果竟然如此不遂心願。今尉遲敬德不為本宮所用,必為世民效全力,如此對東宮很不利。再者他若把今晚之事告訴世民,世民必嚴加防範,本宮難再有機會。”
“殿下所言甚是!”魏征附和道,“秦王為人奸猾,十分謹慎,他得知太子暗中收買自己身邊的人,肯定會進一步籠絡他們,不讓他們前往東宮替太子殿下效命。甚至,秦王還有可能借機報複太子殿下,乘機暗中收買太子殿下身邊的人。所以,殿下您可得小心呀!”
“是呀,殿下!”王珪不無憂慮地說,“這事弄不好,真的應了那句俗話,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唉,這都怪在下無能,未能替殿下辦成此事。”
“好了,王大人,你不必過於自責,本宮並不怪你!”李建成安撫了王珪一句。默然片刻,他很自信地說道,“本宮一向厚待眾人,對各位恩惠有加,他們自當不會做對不起本宮之事。二位大人,你們盡管放心好了!”
“殿下為人仁厚,然人心難測,殿下還是加倍小心為好!”魏征繼續勸李建成,“今秦王如日中天,難保那些勢利小人忘恩負義投奔秦王府啊!”
“魏大人所言極是,殿下當密切注意東宮將士的動向!”王珪神色凝重地說道,“在這種時候,哪怕有一絲疏忽,就可能導致難以挽回的結局呀!”
“二位大人提醒的對,本宮謹記於心!”李建成並不往心裏去,隻在嘴上敷衍了句。沉默會兒,他又問魏征,“今尉遲敬德已知本宮在向秦王府下手,倘若他將此事告知世民,那本宮該如何是好?魏大人,你有什麼對策嗎?”
“回稟殿下,在下這會兒也尋思不到什麼好計策呀!”魏征如實說道,“這嘴巴長在尉遲將軍臉上,他想怎麼說,誰又能製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