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四點半我們起床,連被子床鋪都沒來得及收拾就拿起水壺朝著水房奔去,整層樓總共二十六個寢室,共一百三十個人隻有一個水房,並且水房每天隻開放半個小時,如果錯過這個點兒,一天你也許就沒水喝,就和錯過飯點兒,你就得餓著參加訓練一樣,想想都可怕。在訓練時,你可以讓別人幫你,但生活上的小事,你必須獨立完成,這是部隊上的一條不成文規定。如果連這麼小的事都做不好,到部隊真的沒什麼意思。
打完水回到寢室已經是四點五十多了,倦意已經完全消失,我們收拾好床鋪之後便圍坐在會議桌前,坐在屬於自己的專用會議凳上閑聊著,因為我們寢室有兩個人走了,所以隻有三個人,分別是我,劉雨奇和陳凱三人,劉雨奇是東北人今年二十五歲,陳凱是四川人今年二十三歲,自然而然的,年齡大的就是頭了,劉雨奇順理成章的成了三人中的班長,而陳凱則是是副班長,唯有我是列兵。雖然肩章要等到我們新兵連生活結束後分配到所屬連隊才給發,但我已經成為了一名列兵。
在聊天的過程中,當他們知道我隻有十五歲時,他們驚的合不攏嘴,就像看到了原始人類一樣眼睛在我身上上下遊走,看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列兵楊雪!”劉雨奇衝我喊道。“幹嘛啊?那麼大聲音,天還沒亮呢,打什麼鳴啊,別嚇著其他寢室的人。”我故作鎮定的說道。“我點你名字,你得喊到然後站起來麵朝著我,這裏是部隊,部隊有部隊的規矩,聽到沒,再來一遍,列兵楊雪!”“到!”我隻得無奈的回答道。“嗯,介於你年齡小的關係和你誠懇的態度,以後寢室的衛生和打水的事我和副班長包了,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睡會兒。聽到了嗎?”他自豪的對我講到。當時我愣了一下,心裏有小小的感動,但我還是堅持說道:“我的事情還是自己來吧,你們全包我有點不好意思啊。”“小子還倔的不行,那好,隨你,什麼時候累了不想動了就給我們說,我們幫你,這樣總可以了吧?”劉雨奇無奈的道。“嗯,好的,知道了。”我回答道。
這次聊天是我們來到寢室這麼長時間的第一次談話,雖然過後的每一天我們都會在打完水後一起聊天,但第一次的感覺總是和其他的時候是不一樣的。我們從自己聊到了家人,朋友聊到了以後的部隊生活和以後的連隊分配上,他們還聊到了複原以後的去向。但是大多數時間都是他倆在說話,我則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後來他們慢慢習慣了也就不管我,兩個人一起天南地北的聊著。偶爾在意見發生分歧是讓我來給他們做評判,說實話,我這個評判也是很不負責的,一人對一次,誰讓這裏就我們三個人呢,他們想找別人當評判真沒有地方找了。
接下來,等待我們的是完全陌生的生活方式和不規則的作息時間,因為我們排長的原因,我們總是沒有固定的作息時間,每每在剛休息就被拉去訓練,又或者是在別人入睡之後搞個集訓什麼的,我們三排的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緊的繃著,生怕那點做的不好連累其他人一起受罰。再看看其他排的人,每天都有很多的時間休息,我們真是眼紅,但卻沒有人再退出,因為這不僅僅是麵子問題,我們已經開始慢慢習慣這種生活方式。現在把我們放到其他排去,我們也許生活的會舒適很多,但我們卻會失去很多樂趣。我們在第一天就已經明白我們是一個集體而不是個人,做什麼我們都和其他人聯係在一起,是不能分開來說的整體,這也是我們三排始終堅持的原因。我們很快給排長起了個外號--大頭強,他隻會大著頭讓我們無休無止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