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寢室,我沒有說一個字,隻是低著頭靜靜地朝前走去。劉雨奇在我耳邊說了些什麼我都不記得了,我隻覺得自己好無能,什麼也做不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能幫到家裏,我很迷茫,頓時對一切失去了信心,“也許我該去掙錢,至少能讓他們過的稍微寬裕一點。”一邊走,我一邊想道。看著我這個狀態,劉雨奇想到肯定是出什麼事了,他一個勁的追問我到底發生什麼了,可當時的我哪有心情給他說這些。
“小雪,你倒是說句話啊,光沉默算個什麼事啊?能不能男人點啊?就算你解決不了,這不還有我們呢?我們幫你想辦法啊,你一個人沉默算怎麼一回事啊?”劉雨奇在我旁邊走來走去著急的說道。“對啊,你倒是說句話啊,再大的困難你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你解決啊,你想一直沉默到什麼時候啊?”排長也擔心的道。
“我爸被人騙了,家裏的錢全沒了,他們現在無家可歸了,可我什麼也做不了。”我在這一刻徹底奔潰了,我流著眼淚委屈的說道。“我什麼都幫不了他們,我還不能陪在他們身邊幫他們承擔一些事,我真是懦弱!”我自責的抽泣道。“嗚嗚嗚……我想為他們做點什麼,可我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安慰安慰他們我都不能。”我越說越傷心,哭聲在整個寢室回蕩著……
“好了,好了,小雪不哭,總會有辦法的,咱大夥兒一起想辦法總能解決的,你也別自責,你還小,照顧好自己就是對你父母最大的安慰。”劉雨奇歎了一口氣摸著我的頭發輕聲的安慰道。“就是,小雪,你也別著急,咱們一起想辦法,總能解決的。先別哭了,小雪乖。”班長周顧天也走過來摸著我的頭安慰我道。“小雪,你早點休息,別想了,你的事,我們會幫你想辦法的,劉雨奇留下來陪著小雪,其他人到會議室開會,顧天,你去通知咱們排其他人。”說完排長戴上帽子朝門外走去。
我靜靜的躺在床上想了好多,劉雨奇隻是在床邊上給我講著他小時候的故事,一遍一遍的直到我不在哭泣。
等排長他們回來,劉雨奇告訴我事情解決了,到了三連每個人每月有500的金貼,全排每個人每月願意拿出100來以我的名義寄給我家。我感激的看來一眼排長道“謝謝你們。”“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了,現在事情也解決了,別多想了,快睡吧,明天還有訓練,別缺勤啊。”說完,排長向自己的床鋪走去。
“媽,是我。”第二天我給母親打了電話。“你在哪呢?”母親急切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我找了份工作,在外麵工作呢,老板對我挺好的,工資也不低,你別擔心我,注意保重身體,錢沒了可以再掙。我這個月的工資發了我給你們寄回去點。你們吃點好的,別拖垮了自己的身體。”我雙眼朦朧哽咽著說道。“不用不用,你留著自己用,別擔心我們,我和你爸還能勞動,你就放心吧,出門在外照顧好自己,如果受苦了就回來,不回來常給我們打打電話就行了。”母親哽咽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眼淚在這一刻終於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嗯,我知道,我自己的零花錢夠用,錢多了我怕自己亂花,還是寄給你吧,你幫我管著。”我小聲的回答道。……母親沒有說話,隻是從話筒中傳來陣陣哭聲。兒行千裏母擔憂,現在離開家了,我終於真正的理解了這句話。在這一刻,我比過去又成熟了,也許,成長就是建立在一塊塊愈合又裂開的傷疤之上……
等我掛了電話,擦了擦眼淚朝著寢室的方向走去。心裏默默的計算著,既然有500,那我就留100,剩下的就都寄回去吧,反正在這裏吃飯,睡覺,喝水都不要錢。除了買個煙我也沒什麼地方花錢,還不如多給家裏寄點。
第二天,連長從營區把金貼領回來分發給了大家,大家都把100給了排長然後離開了,我一一對他們道謝,輪到我的時候,我把400交給了排長,“給自己多留點吧,別虧待了自己,你正長身體呢,買點好的吃吃。”排長勸我道。“沒事,我100就夠花了。”我回頭笑了笑回答道,然後走了出去。等錢收完,排長問了我地址,就出去寄錢。
後來我才知道,留100的並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排長,劉雨奇,班長周顧天還有那個被孤單一人分到二排一班的王洛楚,他們和我一樣都隻給自己留了100……“謝謝”已經不能表達我內心對她們的感激之意。我不知道自己能為他們做什麼,隻是拚命的訓練,訓練,在訓練,因為我沒有忘記他們想讓我參加國際尖兵比賽的事,我想讓他們因為我而驕傲一次,也許這就是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