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1 / 1)

還魂墮落,與你相遇便是黎明的開始。

紗霧彌漫前方,唯我悄悄撥開,奉上一片赤誠……

————落日黃昏,訴念離世,無牽,無掛,無憂,無思————

炎夏的天氣還真是不靠譜呢,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晴空萬裏,轉眼間就狂風呼嘯,烏雲密布,便迎來了一場雷雨傾盆。

孤僻的巷道裏有一間舊小的房子,屋裏有一位七八十歲的老人病殃殃地躺在房間的木床上,短發花白的她,皺紋布滿蒼白的麵孔,發白的嘴唇隱隱在說著些什麼。

“奶奶!奶奶!你怎麼了?!”雪櫻恐慌地流著淚水坐在她的奶奶的床邊,雙手時不時地摸著奶奶的額頭,可是沒有一點兒發燒的跡象啊!

“老毛病…又犯了啊…”老人一邊咳嗽一邊有氣無力地說:“又遇上這鬼天氣了……”

‘老毛病’一詞無誤地竄進葉雪櫻的耳朵裏。可是這次的咳嗽怎麼這麼嚴重啊?!

不是不去醫院,而是醫院離這裏太遠了,況且現在外麵又電閃雷鳴,大雨滂沱的。

萬物在雨中殘酷無情地被洗刷著……

“奶奶…藥!藥!我去找藥!”葉雪櫻連忙站起來,急碌碌地跑到房間門旁的藥櫃子裏去找咳嗽藥。

藥呢?咳嗽藥呢?怎麼沒了!怎麼會沒了呢!淚珠更猖狂地從葉雪櫻的眼睛裏地掉出來,我該怎麼辦?

老人把手捂在口上,咳了兩聲:“…別找了…”再艱難地把手移開,手上沾染著鮮紅得有點發黑的血!

不過葉雪櫻忙著找藥並沒有特別去留意她的奶奶,因此她也沒有看見她的奶奶手裏的血。

“不行!”葉雪櫻不再去翻弄那些空藥罐子了,聲音抽搐著,身體顫抖著說:“電話!對!打電話!”

葉雪櫻跑去客廳擺放收音機的桌子旁站著,右手指顫抖地在電話上按了120,左手拿起話柄接聽著。通啊!快打通啊!接著右手拿出手機又按了120。葉雪櫻滿懷希望地等著,一分鍾過去了,一分二十七秒,兩分鍾零四秒,一秒又一秒地過去了。“打不通?”雪櫻有點兒絕望地嘀咕著。額頭上的汗水帶著淚順著臉頰流滴在了電話上。

“奶奶!你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葉雪櫻大聲喊道,穿起掛在客廳門旁的灰褐色雨衣,便奔到雨中去……

烏黑的天,轟轟隆隆的雷鳴是何等的猖狂,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雲霄。

咳咳——咳咳——

“櫻…不要去…外麵危險…”老人艱難地把雙手按在床上,試圖從側身坐起來,可是沒有一丁點兒的力氣。

老人躺著,兩手軟軟弱弱地互相握著,老人想掩蓋住手掌心上的血跡,斜著蒼老而有神的雙眼望向房門外,絕望地說:“奶奶隻想沒有遺憾,沒有擔心地去見你父母……”話還沒說完老人安靜下來,整個人都一動不動的,時間似乎停止在這一刻,周圍的空氣也似乎凝止了流動,而她沒有血色的麵孔,沒有神情的眼眸卻是帶著滿滿的擔憂與欣慰。

雨外的孩子,會孤獨的,會寂寞的,會傷心的……可是,那孩子卻不知道。

老人靜靜地,靜靜的,她的眼睛始終看向房門外麵,她想盼著孫女的平安歸來。

“奶奶,你等著我,雪櫻失去了父母親後就隻有您一個親人了。”一邊哭泣一邊狂奔的葉雪櫻喃喃自語:“很快就到醫院了……”

其實離醫院還有很遠很遠的路,她隻是想告訴奶奶很快就好而已,求盼一個心裏安慰。

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響,萬物粘附著的塵土已被漱洗得一幹二淨,路上趕忙回家的車輛和行人也就屈指可數。雖然身體被雨衣包裹著,但是冰冷的水滴依然毫不留情地斜斜拍打著蒼白的麵孔。雨水與淚水、汗水融合在一起,順著脖子流到身體裏去,這一點一滴的冰冷刺到葉雪櫻的骨子裏、心裏…

眼簾似乎受不了這樣的折磨,正想要拉下去,可是不行的!葉雪櫻用意識使勁讓眼簾撐上。“不,奶奶還在家裏等著我,不要困,不要…”視線裏出現了模糊的跡象,墨黑的眼睫毛上掛滿沉甸甸的雨珠,它們就這樣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葉雪櫻已被淋得發燒感冒了,眼裏漸漸地出現了幻覺“醫院,我到醫院了!奶奶,我到醫院了!”臉上出現的欣喜慢慢地掩蓋過悲傷,殊不知她是在過馬路!

可憐的孩子,你是孤單的,是無助的,然而你卻依舊有著那顆真誠的心去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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