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虛空,對著“口”,對著蒼穹中的血色滿月。
這一次刺,如行將入土的遲暮老者。也許連一隻初生的兔子都刺穿不了。
但是,不要緊,因為這是第一刺。所以當然會有第二刺,也會有第三刺,也會有第一百刺,一千刺,一萬刺……
林零的手臂已累得抽筋,人也汗流浹背,唇上的皮也幹裂得蛻列。
這種痛苦,疲勞,虛脫,放在平時,也許林零早已捧著烤地蛟最精華美味的腿肉,喝著山巔冰雪融化最爽口的水,大吃一頓。
然後在最舒服的床上,摟著幻想中的芳子,呼呼大睡。
但是現在的他,已有不同。他已經曆過最痛苦的肉體虐待,最可怕的寂寞與孤獨。
隻要他有目標,他的韌性已如最野最荒的雜草。
這一夜,八個小時,他刺出了57600下,平均1秒兩刺。
當灰色的光,再次射入他的眼中。他開始閉目養神。他知道,今天九頭蛇必定不會來。因為昨天的戰鬥,傻鳥重傷離開時,他絕對傷勢也不輕。
他第一次遇到九頭蛇時,他就已感受到,九頭蛇肌肉與表皮恢複速度驚人,但內髒的恢複遠遜於外在。
很快,林零就進入了深度的睡眠,也許是他17年以來,睡得最沉的一次。
他消耗了太多的能量。
睡眠時,他的身體如同鯨吸般,瘋狂地吞噬著末日世界的某種宇宙能量。同時他的身體再次進化適應。這種進化適應速度快得驚人。
有多少驚人呢?
第二夜,林零時間更加充足,起碼有12個小時。他出匕的速度更快,更有力,更穩定。這一夜,他刺出了20萬刺。
第二夜過去,九頭蛇還是沒來。
因此他的睡眠依然很好,很深。
這種優質的睡眠使得他第三夜,刺匕更加具有威力。枯木手臂,短小匕首,卻已出現殘影。
第三天,九頭蛇終於還是來了。這次它不隻虐待了林零,而且收走了匕首。
也許是傷勢沒有痊愈的原因,還是林零肉體已適應的緣故,林零在烈火寒冰劇毒……中,悄然入睡。
這一夜,雖然沒有匕首,但是刺匕的本能已融入林零的肉體與靈魂。他開始左右手同時刺匕。
就這樣,又過了四天。
在第七天,九頭蛇複原的同時,傻鳥也有默契的出現。
血月當空,林零已能站起,他依然在刺匕。他已不是單一地揮動手臂,他已將整個身體運用於刺匕之中。
從踮起的腳尖開始發力,到蹲伏的膝蓋發力,到收縮的小腹發力,到雙持不存在的匕首開始刺出。
虛無的匕首45度仰天刺向血月,漆黑洞牢內,運動的刺匕身影,開始出現幻影。
三個月後,傻鳥與九頭蛇的戰鬥時間已縮減到最初的四分之一。頻繁的戰鬥,已讓九頭蛇似乎都快要忘記林零的存在。
林零卻已不知道刺出了多少次匕首,多少次橫刺,倒刺,邪刺,豎刺,返刺,跳刺,仰刺……
林零唯一還缺的就是一台機甲,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他最不缺的就是,一顆殺戮的心。
因為他已從“口”,看到了最後一次傻鳥與九頭蛇的戰鬥!
傻鳥,已幾乎不成“鳥”樣。最後傻鳥離開時,似乎天空下起了血雨。
這血雨就是傻鳥的血!
傻鳥你怎麼這麼傻!
灰燼你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