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發出的無聲一拳,讓怪獸深深的恐懼,一種似曾相識的恐懼。
但同樣的恐懼,他們的人卻絕不一樣。如果說曾經的天敵是一座擎天覆地的冰棺,那麼眼前的人就好比最黑暗最深淵之地,燃燒的烈火。
在那一拳將怪物的半邊身體擊成粉末的刹那,怪物深深地感覺到了眼前這個人心中的極致殺戮。
怪物的思緒中,彷佛已看到了暗黑星辰域的未來,一個體形如螻蟻的人類,一架殘舊卻永不散架的機甲,在薩菲隆地獄之路上緩緩遠去。而他們的身後,無窮無盡它同族的屍骨,已重新鋪墊了這條曾經隻有極皇走過的路。
而這個人類的前方,則是更加可怕的黑暗與深淵,那裏是包括極皇也沒有到達之地。
而從那個人類的瞳中,“它”的子嗣,終於看到了世間唯一可以支配殺戮的存在——一種可以燃燒星辰大海,燃燒一切的血性。
怪物還想不通為什麼它的同伴會變成屍骨,因為它的種族,隻要一絲黑暗,就不會死亡。
當灰燼抱住它的腦袋,四肢深深插入它的皮膚時,它開始失聲大叫著某種古老的語言。
“這是什麼火焰?如此可怕!不,他想煉化我?不,還有虛無?他是跟那個天敵一樣的存在?怎麼可能?”
“不,這個瘋子,他到底想幹嘛?他在融合?”
林零的神色,林零的目光,在這一刻就如同灰燼石般堅硬,冰冷,一成不變。他的雙手散發著一切位麵曆史上,最恐怖強大之一的兩種能量光芒,但卻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當他將雙手慢慢合攏時,無論煉生火,還是虛空之力都在激烈發生能量反應,能量的火花在跳動。
跳動的同時,整個星空開始湮滅,塌陷,改造……
在宇宙特殊能量體的曆史上,第一次有一個生命體,敢強行將兩種最頂尖的能量體融合,關鍵這是穩定的融合。
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林零在融合之初,就感覺到了似乎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它。
林零對視著這雙看不見的眼,卻毫無畏懼。這裏殺戮之心是一部分的勇氣來源,而更重要的是,他曾經也看到過一隻不下於這雙眼的威嚴的單眼——“它”的眼。
冥冥中的雙眼麵對林零的直視,開始憤怒。林零殺戮化的體表開始破裂。而“它”的子嗣居然此時正在屎尿具流……
林零沙啞的語言響起:“你想成為我的仇人?是嗎?”
林零的這句話,彷佛不是他本來的聲音,這種聲音彷佛是從另一個時空傳達過來,帶著腐朽,晦澀,沉悶和無盡的滄桑。
雙眼的目光開始疑惑,然後不可思議,最後慢慢平靜,消失。
當融合完成時,一顆如同鉛筆素描描繪出來的能量球體,在林零的右手中微微跳動。這顆能量體在視覺的感應中,已彷佛不是維度空間的產物。它的四周無論時間,還是空間都在塌陷,扭曲,它在排斥維度空間。
“湮滅之星的最初級階段……”林零也不知道怎麼會想到這個名字,但他還是喃喃地說了說來。
林零將湮滅之星緩緩放入灰燼本來的精神力傳導核心凹槽上。
當湮滅之星徹底融入灰燼之後,灰燼開始人性化的顫抖,而它的子嗣在這一刻,高速地僅剩的四隻手臂一推,同時身體一彈,遠遠地和灰燼拉開了距離。
退開的怪物,兩張麵孔12雙複眼緊緊看著灰燼,它在考慮是否進攻還是離開。但下一刻,它什麼都不用想了。
它隻覺得灰燼直接消失,同時整個星空徹底一暗,緊接著在這一暗的瞬間,一道刃芒一閃。等星空恢複正常時,它眼前的世界在崩塌,暗滅。其實並不是世界在崩塌,暗滅,而是他已漸漸成為了塵埃。
重新出現灰燼,那種顫抖依然在持續,並不是機械式的顫抖,而似乎像生命被改造時產生的痛苦顫抖,有著生命特有的韻律。
重生的灰燼位於駕駛室的位置的背麵,開始開裂,乂字疤痕再次出現。同時,一個聲音在林零的心中響起:“主人,請……灌注你的鮮血。”
這個聲音非常冰冷,分不出男女,並且說出的語言顯得十分笨拙,就像剛學會說話一樣。
林零略作僵直的思考,感受到身體的肝髒的運作後,他用嘴一口咬向了自己的雙腕,充滿活性的新鮮血液在第一時間就泛上了林零的臉頰。
但林零毫無任何感覺,依舊冰冷,他雙手一伸,血液滴向湮滅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