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敗寇,弱肉強食。
鳳國在中土十七國裏能排上前三,絕對不是靠對弱小國家的同情和憐憫。
在景彧來到這裏的九天中,光聽身邊來自不同地域的姬妾們閑話,都深諳世道不太平。
說是‘十七國’,實則混戰許久,早就沒有那麼多的國家。
玄驍循序漸進的滅了西蔚、圖姬,後來者居上的燼國也將臨近的蘇國吞並;國力最為強盛的啻鬽(chì、mèi)在十三年前突然鎖國,在邊境修築高高的城牆,不讓人進,亦不容人出,神秘莫測。
眼下不動,不表示以後也不會動。
剩下的東蔚、閩疆、圖蘭、坤羅、獻康、泠、夏、朝、陳和祈。
這十國各有所長,不管他們連成一氣,還是各自壯大,任其發展都是威脅。
當今明滄曆七百三十一年,這片焦土上的戰禍也延續了那麼多年,誰有閑工夫去可憐別人?
景彧不禁居安思危,為母後和兄長的善良做法感到深深的恐慌。
媚仞沒留心他的神色變化,繼續自顧自道,“原先朝中的大臣們也主張出兵,可爺您是知道的,逆王那件事影響深廣,故而皇上在登基後一直推行仁政。”
逆王的事景彧完全不知,往後再找機會探聽不遲,隻問重點,“然後?”
媚仞有問必答,“主和的大臣向皇上進諫,向邊境贈去錢糧和禦寒的棉服,以此消解紛亂之憂,太後娘娘聽後覺得甚好,特地在年關時候前往宏源寺,為那些無家可歸的災民祈福。”
“還要送錢糧?!”
景彧震驚!
把錢糧送去,給那些明目張膽的草寇招兵買馬,養肥他們,好一鼓作氣瓜分鳳國麼?
他忍無可忍,“母後真會開玩笑,皇兄更是,怎麼能聽之任之!”
見他怒了,媚仞很是怪覺,這些國事他們爺是從來不關心的啊……
轉念一想,也是了,那是從前。
“爺,您覺著太後與皇上的做法……不妥當麼?”
換別的地方場合,媚仞斷不敢隨便議論國家大事,隻他們大鳳朝國風開明,就是皇上出巡,平頭百姓攔龍駕進言的事從前也發生過的。
景彧沒有回答。
從來,被他否定的事物到最後隻有一個結果——被他摧毀。
不過眼下還不到時候。
媚仞看著自有思量的鳳錦流,一方麵覺著自家爺摔這一回摔得深沉了,另一方麵,出於心腹的本能,無法揣測主子的心意,實在是件不安的事。
“十九爺,您還沒同小的說呢。”
景彧不解望他,他笑眯眯的裝乖,眼神閃爍:說在何時,在何地,見了一個念念不忘,求而不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