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如果，她寧可將自己生命的句號就畫在那艘沉沒的郵輪之中，那片無際的大海深處。
重新開始，重新麵對，重新接受……需要太多勇氣和精力。
更別說，她還要在這個世界裏與那個男人繼續糾纏。
驀地輕顫。
與那個男人……繼續的糾纏下去……嗎？
“素玥。”
身後低沉溫和的男聲將她思緒喚回。
公孫連城沒問她在為何事煩惱，他能夠確定在她心裏也有著不為外人道的秘密，從她不自覺外溢的神態裏，他已經望見了那層預見。
她認為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
這，與她的轉變有關。
傳聞中的林愫音軟弱好欺，木訥蠢笨。
眼前這個？
連城公子全當聽到的和看到的是兩個人。
如此一來，祖父對他隱瞞，仿佛也能說得通了。
“既來之，則安之。”
林愫音感觸的道出她的世界裏古人留下的至理名言，瞳眸中的迷霧消散，重新彙聚了曦光，亮澄澄的舉目看窗外。
行人仿佛多了些。
“你猜，鳳錦流的大軍打到哪兒了？”
無法避免的，不如坦然迎接。
未見得她會輸。
連城對她跳躍的思維早就習以為常，略作思索，答，“三日內，陳國王城必被攻陷。”
停了停，又補一句，“這個時候把林素蘭送去聯姻，是很作孽。”
“她不去就該我倒黴了。”林愫音毫無愧疚，風涼道，“陳國王都一旦被破，外祖必會派快馬加鞭將送親的隊伍截回。”
都說不一定嫁得成。
嫌惡她站著說話不腰疼，連城蹙眉道，“假以三日為期，消息來回需在路上耗費六日，統共九日，九日後林素蘭已進陳國境內，是怎樣的情況又另當別論了。”
林愫音和他較勁，大言不慚，“怕甚？柳氏還有一子一女！”
“哈哈哈哈，說得好！可你別忘了林大將軍也在班師回朝的路上，到時候——”
不等他說完，她強勢截斷，壯語豪言氣勢震天，“林海回京之時，就是柳氏的死期！”
早就有了全盤計劃！
林海……
她連她老子的名字都直呼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隻好甘拜下風，又，不免為她擔心，指著窗外一處示意她看。
他毒舌道，“在柳氏死期未定前，素玥徒兒可別讓今日成為自己的忌日。”
一行手執兵器的黑衣人，正洶湧殺來——
“這……”林愫音啞然失語。
柳氏恨她恨得失去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