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蘭妃有喜。
第一個皇子誕生的可能性也產生了,同時,殺機四伏。
千羽宮一夕之間成為了眾矢之的。
若蘭妃此胎不保,那麼我西門亦輕就是首當其衝的第一嫌犯,這次的蘭妃懷孕,不知要生出多少風波,整個宮廷都緊張兮兮的。
五月的陽光也火辣了起來,光潔的大理石路白亮白亮的,無論外麵的花兒有多麼嬌豔欲滴,無論外麵的天空有多麼寬廣,此刻,馥鬱和自由,都教我提不起半分精神。
五月生子,真不是個好時候。
無關於天氣,而是偏偏是這個月,是暗藏著的風波開始翻湧的一個月。
這個月,對我而言,是看一出戲,戲散人走,人走則茶涼。
對於月麟來說,為這一個月,他蟄伏了多年。
白日裏陽光熾熱,教我心煩氣躁。
夜晚,夜風清冷,依舊不能睡得安穩。
前夜,夢到了許多,醒來後,恍然無措。
一年奔波,四年空寂,是謂五載。
整整五載,不知要染幾多風霜,才能得一個圓滿。
昨夜,我試圖將夢延續,五載之後,我又該歸於何處?
但越是刻意,卻越是一夜無夢,醒來,不知是好,還是壞。
一個預言,五載已過其一,且已應驗,那麼餘下四栽,將如何度過?
我給自己的預言,隻知是那樣的一個四載,卻不知如何空寂。
外麵猜測紛紛,有的人期待著我,有的人害怕著我,但我不過是呆在自己的牢籠之中,什麼也沒有做,也不打算去做什麼。
蘭妃懷孕,姑姑倒沒有傳喚我。
月麟在做什麼,在想什麼,我也不欲猜測。
過程是什麼,對我而言,不重要,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看著房門口,那道斜影,他站了有四個時辰了,不熱麼?
“封禪祭!”
他應聲進來,兩泓深潭,一片平靜,臉上,果然是兩片飛紅,隻能用嬌羞來形容這樣一個男人。
“娘娘有何吩咐?”
聲調也是平淡中帶著卑微,這是每一個奴才的特質,但不該是他的特質。
“你恨我麼?”
他眼中突現一抹光彩,瞬間綻放,瞬間隱藏。
“奴才不知娘娘所指。”
還是這麼平淡,這麼卑微。
對他,我有著內疚,或許,因為為了我,死了不該死的人。
“他死了,你不恨我?你們是兄弟,是生死兄弟,我說的沒錯吧?!”
他眼中異彩乍放,卻還是小心試探,“奴才還是不明白娘娘所指。”
“你恨我。”
我得出結論。
他依舊拒絕承認,他一定還在為那事心有餘悸。
“你來這裏,是為了殺我?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的名字隻有最後一個字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