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人要是背運了,喝涼水也滲牙。人要是逢運了。撿垃圾也能撿出黃金來。
B市的36歲的城建局副局長張大鵬,就覺的自己今年特別逢運。先是年頭裏被提為副局長。‘五一’前,愛人她們單位分房,又分到了她們單位自建的位於濱河大福園裏的110平米的兩室兩廳住房一套。緊接著,自己的愛人王月華又被她們市醫保處提拔為副科長。接下來,唯一的女兒張靜在小學升初中的考試中,又考上了全市唯一的一所重點初中,這不,踟躕滿誌的張大鵬昨天才搬進了自己剛裝修完的住房裏。
華頂透格的客廳吊頂。華貴富麗的吊燈。炫彩奪目的電視牆,小巧玲瓏的家庭吧台,精致細膩的走廊。彩雲飛翔的走廊吊頂。溫馨浪漫的小臥室。溫柔富貴的大臥室。情調別致的餐廳。紫紅色的高檔木地板。無不顯現出現代都市風格的先鋒與大氣。再看看張大鵬自己設計的由客廳陽台改裝的小茶秀。既有中式樣式,也謙西洋風格。就連衛生間裏,也安裝了一個帶有衝浪,針刺功能的大浴缸。回頭看屋裏的家具和家電,一溜煙的名牌。可以說。這套房子連裝修帶買家具和家電,一共花去了二十多萬。
不過,在張大鵬眼裏。這也劃得來。人一輩子不就住一套房嗎,何況。人待在自己的房間裏的時間要占人的一生的一大半以上。所以,別的什麼都可以省,在住房上,就沒有省的必要了。自己掙錢,自己享受嗎。可惜什麼呢。
早晨,妻子和女兒先出了家門,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張大鵬因為要去市上開會,所以就走的晚了點。
臨出門地時候,張大鵬再次回過頭來,把自己這套房子又好好欣賞了一下。他心裏太滿意了。才搬進來,自己就有點掉進溫柔富貴之鄉,樂不思蜀了。
就在他把目光從通往臥室的走廊移到客廳裏的時候,他突然看見,女兒前兩天在地攤上買的那個絨布娃娃側著頭坐在沙發上。那兩隻黑亮黑亮的玻璃球眼睛竟然透出了生命的活力,詭異的看著自己,毛茸茸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張大鵬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再仔細一看,絨布娃娃的眼光又像平常女兒抱在懷裏玩耍那般。沒什麼異樣。張大鵬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眼力。是不是剛才看花眼了。他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看沙發上的絨布娃娃。沒什麼異常,就斷定,剛才,是自己看花眼了。這也難怪,昨晚自己上網上到兩點多了,才睡覺。肯定是沒睡好,才出現這種看花眼的情況。
張大鵬彎下腰,穿上皮鞋。夾上公文包,就出了門。拉上防盜門後,就邁步向樓梯口走去。前腳剛踩到第一節樓梯,就隱約聽見自己的屋子裏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還錢。還錢——。”
張大鵬覺得奇怪,家裏怎麼會有人聲。不會是自己聽錯了吧。他停住了腳步,側耳仔細聽——
“還錢,還錢——。”
沒錯,就是從自己的屋裏傳出來的。張大鵬轉身又回到門口,掏出防盜門上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忽然,他看見,剛才還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絨布娃娃,不知什麼原因,竟然躺在了客廳的木地板上,他的頭正對著自己,那兩隻黑亮黑亮的玻璃球眼睛竟然再次露出詭異的眼神,向腦後翻著,望著自己。張大鵬再次感到一陣恐怖襲擊了自己的神經。他還從來沒有產生過這種感覺,就壯著膽走過去,把躺在客廳木地板上的絨布娃娃拿了起來。拿在手裏一看,又沒看出什麼詭異。他翻過來,翻過去的看著手裏的這個絨布娃娃。挺漂亮的。做工也細致。看不出異樣來。他順手將絨布娃娃又重新放在沙發上。腦子裏就想著,今天是怎麼了。昨晚熬了個夜,今天就成這樣了。看樣子,以後不能熬夜熬的太晚了。要不,整出來個神經衰弱症,就麻煩了。想到這,他低頭看看手腕上表。媽呀,已經八點多了。得趕快走。要不遲到了,就不好了。
張大鵬重新拉開防盜門,急急的走了出去。當他回身關好防盜門,剛要下樓時,又聽見屋裏傳來一聲:“還錢。還錢。”
張大鵬本想再打開門,仔細的看個究竟,但一看時間來不及了,就沒多想,急忙跑到樓下,來到院子裏的停車場上,鑽進自己去年才買的雪佛蘭小車裏,開著車出了大院,一溜煙似的,向市政府所在的皇苑大道開去。
中午,張大鵬因朋友邀請。去格林酒店赴筵去了,沒有回家。他給妻子王月華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妻子對他說自己中午也有事,回不去。他讓妻子給女兒打手機說一聲,讓女兒中午回來後自己買點吃的。
安排完家裏的事,張大鵬就放心的和朋友聚會去了。
下午,局裏沒什麼事,中午喝的有點高的張大鵬,跟局辦公室說了聲自己不舒服,就提前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他拐到市場裏麵去,順路給家裏買些菜,提在手上。剛走到自家的樓下,迎麵碰見妻子她們單位的已退休的錢處長。
“大鵬,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沒上班吧。嗬嗬。”老處長熱情的對張大鵬打招呼。
“哦,你好。錢處長。好長時間不見你了。最近身體還好吧。”張大鵬也迎上去,熱情的和老處長打著招呼。
“好啊。還好。這不,天天早晨去鍛煉。退了休,沒事幹了。就鍛煉身體唄。嗬嗬。”老處長樂嗬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