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助火勢。大火沿著一座緊挨一座廢棄了民宅燃燒著。火焰在倒塌的屋頂上,雜物堆積的荒院裏,亂草叢生的村路邊跳躍著,獰笑著。在張大鵬他們三人奔跑的身後追逐著。
遠處,那個穿白衣的女人領著她的那個男孩站在黑暗的村路邊,一直注視著張大鵬奔跑的身影。透過被烏黑的長發遮掩的瓜子臉,她的嘴角泛出輕蔑的冷笑。
她身邊的那個男孩拉著她的手靜靜的站在雪地上。臉上沒有到任何表情。冷冷的注視著張大鵬他們三人奔跑的身影。
可以看清,她們母子倆人那雙光腳並沒有踩在雪地上,而更像是懸在雪地上。
貴生帶著自己的媳婦改琴和張大鵬沒命似的向村子東頭跑去,身後燃起的大火似乎在追逐著他們。像條索命火繩,伸出長長的繩索不斷向前延伸著,抓繞著。
跑到村子的東頭,就看見不遠處的小絨布寺的殘損的圍牆。三個人看見那堵牆,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奮力朝那裏跑過去。
牆上的一個倒坍的豁口處,土石塊散亂的堆放著。從豁口向裏望去,小絨布寺黑黝黝的。隻有覆蓋著積雪的屋頂透漏出小絨布寺一點模糊的輪廓。
貴生和張大鵬先讓改琴從圍牆的豁口順著倒坍下來的那些土石塊爬上去,進到小絨布寺院內。張大鵬第二個進去,貴生最後一個爬進小絨布寺。
三人站在小絨布寺寂靜的院子裏,再回首看才過來的火廖窪村,那裏早已是一片火海。火舌吐著恐怖的血色舌頭,在冷風的助威下,將最後一根長舌伸進了小絨布寺圍牆邊地那個二層樓的房簷——。
“這裏不能呆,我們往裏走。”貴生對張大鵬說道。
張大鵬點點頭。
三人又從前院旁的那個小門穿過去,進到了張大鵬曾經休息過的那個喇嘛的住所裏。
“那個喇嘛死了。”站在小院裏,張大鵬又看見那個接待過自己的喇嘛的房間。那天晚上,喇嘛就是在他的房間的炕上,不知被什麼東西用一條白布給勒死了。張大鵬不敢往那間房子去,就用手指著喇嘛的住房,對貴生夫婦說道。
“喇嘛,這裏不是沒有人了嗎?還有喇嘛?”貴生半信半疑的說道。
“是有一個喇嘛,他還救過。那天晚上,就是在寺院圍牆的拐角,我被那個白衣女鬼掐住了脖頸,就在我快要喘不過來氣得時候,聽見遠處傳來一陣誦經的聲音。那個白衣女鬼聽的經聲,就鬆開了手,不見了蹤影。我掙開眼睛一看,原來就是我在寺院的佛殿上見過的那個喇嘛。也就是這個喇嘛。”張大鵬述說著。
“哦,我去看看去。”貴生壯著膽,就要去喇嘛那間黑乎乎的房間。
“你去那兒幹個啥子?張局長都講了啊,那個喇嘛死到屋裏了。你跑去看那個幹啥子。”改琴聽貴生說要去那個屋子裏看看,就不高興的說到。
“那怕個啥子,我又不是沒見過死人。”貴生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不怕,不怕剛才沒命的跑個啥子?”改琴又說到。
張大鵬見貴生媳婦改琴擔心貴生安全,不讓貴生去喇嘛那個屋子看,就上前說道:“兄弟,咱們還是不去看的好。要是早知道這裏已經是一片廢墟了,那會兒,也許我就不來了。誰知道一進到這裏,就遭遇到這麼多的事,還連累這位好心的喇嘛為我死了。哎,我真對不起他啊。”張大鵬說到這,不禁黯然神傷起來。
貴生見狀,就打消了上前探看的想法,他轉過身,忽然發現,小絨布寺的前院二層小木樓也燃燒起來了。不由的大驚失色。
“哎吆,不好了。火燒到這邊來了。”貴生說道。
“那咋個辦?”改琴望著燃起的大火,也顯的十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