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生——。貴生——,你在哪?”
張大鵬和改琴輪番一路走一路喊。他們兩人的喊聲在這早晨陽光四射的山窪裏回蕩,驚起了不少出來覓食的小動物。山雞、野兔和麻雀不時的從他們頭頂上的小樹枝上,腳前的荒草堆裏飛起和驚跑。
再往前走。
中年漢子轉身對心有餘辜的張大鵬和改琴說道:“你們怕個啥子。這晴天白日,就是有鬼魂,他也不敢出來。我對你們說噢,這鬼魂最怕陽光,隻要有陽光,你們就沒得怕。我經常出去挖草藥。那些墳啊,慌宅啊,孤廟啊,見得多了,也經常上那兒歇息,我沒得看見啥子鬼魂。”
張大鵬聽後點點頭,讚許的說道:“還是這位大哥有膽量。你晚上不出來吧?”
“晚上,那個晚上出來幹什麼?城裏人晚上出來找小姐耍子。我們山裏人天一黑就窩到自己炕角角裏。睡大覺了。”中年漢子邊走邊說。
聽了中年漢子的話,張大鵬覺得這山裏人還真幽默。那城裏人晚上出來都是找小姐啊。看樣子這找小姐的流毒也被刮倒這偏僻的窮山溝裏了。連挖草藥的人都知道找小姐是怎麼回事。
“我再給你們倆傳個經驗,晚上不要到那些個墳地呀、孤廟呀、還有就是沒人的村莊裏麵去。那些個地方本來就不幹淨,一到晚上那些個不幹淨的東西就出來了。要是碰上的話,那就慘了。”中年漢子說著,就向那邊走去。
張大鵬他們三人走過那條小路,進入到了那片墳場。
這是一個大墳場,那些淹沒在荒草和雜木的墳塋從張大鵬眼前的這條小路呈扇形向北邊的土溝邊和南邊的山腰間分散開來布局。期間夾雜著一些栽種在墳塋邊上的柳樹和柏樹。還有一些雜生的刺槐和榆樹。
有些墳頭上還保留著來此祭奠的親屬留下的花圈、而那些花圈也被風吹雨淋,日曬雪打之後。紮在竹圈上的紙花大多都已脫落。剩下的也都改變了原有的顏色,殘花飄零了。
大多數墳塋都被荒草淹沒。隻有露出地麵的一個個小土堆和樹立在小土堆前的那些石刻的墓碑,讓路過這裏的人才能想起,那是一座座埋葬在這裏的墳塋。
雖然接連來過兩次,又在這裏有過兩次恐怖的經曆。張大鵬還是沒有了解這片荒草叢生的墳場。他隻覺的這裏的每一座墳裏仿佛隱藏著一具具幽靈般鬼魂的身體。以前也多次走過墳地的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恐怖的事。現在自己經曆了,要說不相信。就不可能了。
改琴是頭一次來這個地方。昨晚的一場驚魂,讓改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這是她長這麼大,頭一次見識了這場恐怖的事情。而自己的丈夫貴生,就是為了躲避這些墳場裏冒出來的鬼魂,失去了影蹤。到現在也沒找到。
中年漢子到是顯得很平靜,踏進墳場的小路,那些雜草叢生的墳頭,對他來說,仿佛沒有一點恐懼的感覺。看那些墳墓就像看一個個隆起的土堆一樣,沒什麼區別,他們三人進入墳場後,就開始挨著一個個墳頭尋找。用中年漢子的話來說,就是貴生掉進溝底後,由於害怕。驚慌失措的尋找出路,有可能從溝底往上爬的時候,慌張中爬錯了方向,走到另一邊去了。
“貴生,你在那?貴生——。貴生——。”
三個人都在呼喊著貴生的名字。他們一個個查看附近的墳頭。從那些雜草和矮灌木叢中,希望能找到失蹤的貴生的身影。
張大鵬內心帶著焦急和不安。真希望趕快找著貴生。而改琴這時的心裏更是如油煎一般。貴生是這個農村女人終身的依靠。人沒了,支撐她的那個家庭也就沒了。她能不悲痛嗎?
這時的天空,像是一座被壓抑了很久的冰川,在經曆了數天的陰霾和寒冷,大風和飛雪之後,頭一次露出了太陽充滿暖意的臉。覆蓋在那些墳頭上的積雪一邊反射著太陽的光,一邊開始悄悄的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