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旅館不大,就是一棟沿街的轉角小二樓改造而成。後麵有一個不大的院子。周作宏他們乘坐的那輛吉普車就放在院子裏。
周作宏和妻子蘇美華住在沿街二樓一間房裏,司機小王住在前麵拐角的一間房裏。
上樓後,小王就去了自己的房間。明天要趕早起,他就早睡了。
周作宏和美華進到自己那間房間。
房間不大,一張靠東放的雙人席夢思床,床上吊著蚊帳。床邊有一個陳舊的床頭櫃。床頭櫃上放著一盞台燈。緊挨床頭櫃的就是那麵朝街的鋁合金玻璃窗。窗戶吊著素華窗簾。床的對麵有一個小的電視櫃,櫃子上放著一台老式的19寸電視機。房間裏沒有衛生間。衛生間在二樓的樓梯口,是公用的。
“美華,坐了一天的車,累了吧。”一進房間,周作宏就關心的問妻子。
美華抬頭看了一眼這間不足20平米的房間,對周作宏說:“不累,我覺的挺好的,挺愉快。比你把我一個人扔家裏好多了。”
兩個人說著,就將背的包放在床頭櫃上。美華撩開蚊帳,看了一眼床鋪,說道:“作宏,你別說哦,這小鎮上的私人旅館到還幹淨。”美華伸手指指床上的被褥。
周作宏走近看了一眼,也說:“是挺幹淨的。比我想象的強多了。”
倆人收拾了一下床鋪,放好隨身攜帶的物品,就坐在床邊,看起電視來。
電視裏正在播放一部香港電影,是一部描寫僵屍的鬼片。電視機質量不行,播放的畫麵帶有許多的雪花點,視覺也有些不清晰。聲音和畫麵看起來就像放了一卷殘損的錄像帶。
“什麼破電視機。看的人沒胃口。算了,不看了。美華,我們早點歇息吧。等明天辦完事。我在帶你去九寨溝好好玩幾天。你不是一直都想去那裏嗎。我們這次就去那裏。怎麼樣?”周作宏是個心急的人,看了沒一會,就看不下去了。他就對妻子美華說。
美華聽完周作宏的話,高興的一轉身,伸出雙手,摟住周作宏粗壯的脖子,就在周作宏古銅色的腮幫子上使勁親了一下,撒嬌般的說道:“真的帶我去九寨溝?”
周作宏一笑,說道:“美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軍人說話,從來的都是算數的。”
“作宏,你真好。”美華笑起來。甜甜的笑意裏包含著對丈夫周作宏的依賴和愛戀。“啪啪。”連著在周作宏臉上親了兩下,美華便嗬嗬的笑起來,仰臉躺在了枕頭上。
周作宏關掉電視機,脫掉鞋,又幫美華脫掉鞋子,把美華的雙腳一抱,放進蚊帳裏,自己緊跟著,也鑽緊蚊帳。拉滅燈。撩下蚊帳。摟著妻子美華就進入了夢鄉。
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從窗外傳來的雨聲在靜夜裏回蕩。
不一會,從那頂蚊帳裏就傳來周作宏和美華熟睡的鼾聲。
半夜時分,周作宏被一泡尿憋醒,摸黑爬起,看看身邊的妻子美華,還在酣睡。他便攝手攝腳的從妻子美華身邊起來,穿上那條軍褲,下了床。他怕吵醒妻子美華,連燈都沒拉,就靸上旅館配的拖鞋,拉開門,向衛生間走去。也許是幾天來的連陰雨緣故,樓道很涼。老板為省錢,連樓道裏的燈也關掉了。走廊上黑暗,唯一一點亮光,還是從街麵上投射過來的。
周作宏就借助這點亮光,走進位於樓梯口的那間小小的衛生間。
拉開拉鏈,周作宏就站在蹲便器前解起小手。
正解小手期間,從衛生間那麵殘破的玻璃窗外,就聽見外麵的街道上有說話的聲音。周作宏感到奇怪。這半夜三更的,外麵還下著大雨,什麼人在街道上說話呢。
好奇心,使周作宏在解完手後,來到了衛生間那麵窗戶前,他伸手推開鋁合金窗扇,探出頭去,向樓下的街道張望。
外麵的雨在嘩嘩的下著,就像誰家忘關的水龍頭。樓下的街麵,在昏黃的路燈映照下,呈現出一片片的水花。
街道前麵不遠處,一輛老式的馬車沿著大雨瓢潑的路麵向他這邊走來。馬車每過一家,就停一下,好像在招呼什麼人上車。等那輛馬車走到周作宏住的這家旅館門前時,周作宏才看清楚,趕馬車的是個白胡子老頭,穿一件灰布袍一樣的衣服,手裏拿著一根長長的馬鞭,馬車上已經坐上了好幾個人,有大人,還有小孩,都在馬車上又說又笑。
馬車走到旅館門前就停了下來。好像在等人。
周作宏越發覺得奇怪。在這寒冷、清涼、寂靜的雨夜裏。這輛馬車拉的人竟然都不帶雨具,難道他們就不怕被大雨淋濕嗎?
他們坐馬車。冒著大雨,要去那裏?周作宏憑借自己當軍人這麼多年,就覺得這輛半夜行駛的馬車一定有什麼問題。想到這,他就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密切注視著那輛馬車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