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陰暗的永遠也見不到陽光的大路,一直通往濃霧密布的深處。一個白胡子老頭趕著一輛古老的馬車行走在濃霧密布的大路上。馬車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的女人。她就是周倩。
四周一片沉靜。沒有一點聲息。
馬車不緊不慢地往前走,白胡子老頭麵色平靜,他手裏拿著纏了白布條的柳樹枝當趕馬的鞭子。卻從不見他揮動手裏的鞭子抽向拉車的馬兒。隻是把那個柳樹條拿在手裏。一動不動的坐在車轅上。眼睛望著濃霧密布的道路前方。
周倩低著頭,臉埋在一頭飄逸的黑發裏。像是困乏的旅客,坐在車上,昏昏欲睡。
馬車行駛了很長一段路。忽然,像是失去了重心,從濃霧中往一道裂開的地縫中墜落。從那道裂開的地縫中不斷地往上冒著寒冷的黑煙。無法看清那道漆黑而又寒冷的裂縫有多深。
周倩和趕車的白胡子老頭都從馬車上飄起來,他們的身軀跟隨著下墜的馬車墜入漆黑的深淵。
“啊——。”一聲恐怖地驚呼,從周倩濃黑的長發下傳出來,飄蕩在黑色的濃霧之中。
周倩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寒冷的黑煙中不停地翻滾。身體像是被係了一根墜了鉛塊得繩索,加速下墜。沒多久,就看見了黑煙散去的腳下,露出一條河流。
“啊——。”周倩驚呼著,墜落在河畔。
河畔盛開著一片一片的叫不出名字的花。這些花開的很鮮豔,但卻看不到葉子。周倩就站在開滿這種鮮花的河畔。她這時才抬頭向前看去。麵前的這條河流靜靜地流淌著。河麵上漂浮著一層層青紗般的薄霧。那層薄霧阻擋了視線,看不到河流的對岸。
一陣陰風吹過,撩起周倩的的長發,露出她那張煞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她麵無表情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冷冷地看了一眼麵前的河流,就邁步順著河畔的一條小路往前走去。她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記憶中,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地方。
這裏的天空好像永遠沒有太陽,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陰暗,到處漂浮著灰蒙蒙的霧。這裏的風永遠是刺骨般的冷。這裏的水永遠也看不見浪花、聽不到水流聲。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
周倩沿著河畔的小路往前走,小路兩邊也開滿了那種叫不上名字的花。
周圍陰暗的景色讓周倩突然感到一個人是那麼無助、那麼孤單、那麼寂寞。
她還在往前走。走過一個小山崗,她忽然想起剛才接自己坐上馬車的那個白胡子老頭,此刻,卻不見身影,他去了那裏?為何把她一人撇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四下觀望,依然不見人影。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那些遍地開滿的鮮花,又是什麼花?那條河又叫什麼河?周倩真想找個人問問。無奈,這是個沒有人的世界。
下了小山崗,又走過一個小山包,周倩突然發現,山包的半坡,分出許多條小路,每條小路通往一間矮小的土屋。那些布滿四周的輕紗般的薄霧也隨即散去。天空由鉛灰色變成天青色。從那天青色的天空投射出一點光亮,照在一處土屋上。周倩向那間土屋走過去。
土屋的頂部,青色的瓦脊上,長著許多雜草和瓦鬆。脫落的土牆皮,在牆角堆起了風化後的土堆。土屋沒有窗戶,隻有一扇黑漆的木門。
周倩走上前去,推開門。忽地從屋內跑出來一團黑霧,很快,那團黑霧就象旋風般旋轉起來。一會就不見了。周倩感到詫異。那團黑霧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