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就算要爬,他也要爬著去見裴詩!(1 / 3)

裴詩沒有再說什麼,她將小曲兒抱到一邊,替她蓋好被子,然後平靜地拿過床頭的手機。

她輸入鎖屏密碼,接著點開通訊錄,裏麵有一通電話,是陸擎蒼打過來的。

時間顯示在兩天前。

但是,也隻有那麼一通而已。

裴詩沒什麼情緒地揉了揉眼睛,又仔細地端詳了很久——通話時間,足足有三分多鍾。

也就是說,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電話又是靳先生接的,難道說,陸擎蒼會對自己的妻子孤身被另一個男人,哦不對,是前夫帶回家中,一點都不介懷?

再大度的男人,怕是都不能忍受吧?

但是,整整兩天兩夜的時間,陸擎蒼卻自始至終,都沒有來瞧過自己一眼。

裴畫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她對他來說就有多麼廉價……

手指下意識觸上那串號碼,電話就那麼撥了出去。

她僵直著身子等待,但是,很久都沒有人接起。

裴詩失望地掛斷,她吸了口氣,又不死心地翻了翻收件箱,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

嗬,他就連一條短信,都不吝嗇給自己。

哪怕是一個字,“嗯”也好“哦”也好,甚至毫無意義的字符,都可以啊!

起碼能夠證明這個男人,至少有那麼一秒種,曾經記起過,還有她這麼個人存在……

裴詩晃了晃發沉的腦袋,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

她緩緩抬起頭,這才直視靳榮軒的眼睛,唇角的笑意苦澀而漠然,仔細看還在瑟瑟發抖,但她強撐著又詢問了一遍,“靳先生,可以嗎?”

靳榮軒看著裴詩眼裏深不見底的悲涼,抿緊了唇——自己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有想過裴詩和陸擎蒼之間或許撐不了多久,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讓他過來一趟。”

“好。”

裴詩點點頭,將手機放回了原位,心情,前所未有地靜如止水。

其實從陸擎蒼因為裴畫手腕上無緣無故突現的傷痕而冤枉她,衝自己大發脾氣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產生結束一切的念頭了。

當時裴詩理智失控,稀裏糊塗地向陸擎蒼表白,她看著男人一臉狂喜卻又不可置信的模樣,心裏也是顫抖得不行。

天知道她壓抑到了什麼程度,才克製住了飛撲進他懷裏的衝動……

因為她明白——自己,不應該再陷下去了。

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陸擎蒼其實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愚蠢的是她自己,在外漂泊四年,狼狽得渾身是傷,養成了比從前還要極端還要扭曲的脾性,卻還妄想被那個男人溫柔認領,妥帖收藏。

裴詩其實比誰都要清楚——她和陸擎蒼之間,不管過去多少年,永遠都會夾著一個裴畫。

她就存在在最顯眼的位置,不老不倒,不死不滅。

如今,裴畫醒了,自己也是時候,該“功成身退”了。

她和陸擎蒼的婚姻,從頭到尾,都是利用,都是欺騙,都是一場假得可以隨時醒過來的夢。

它甚至不美好,也沒有讓人憧憬的必要,隻是帶著記憶深處最溫涼蝕骨的熱度,就像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雨,不淋一次,你永遠不知道這段生命會有怎樣的未來……

但是,真的到此為止了!

說什麼為了爺爺,他可以隨便娶一個女人,到頭來,全部都是謊言!

這顆腎,他既然處心積慮想要,她就偏偏不給!

嗬,一年之約?

見鬼去吧!

他們之間就連一分鍾都不會再有了!

陸擎蒼,我要和你離婚!

第三天的清晨,天空終於徹底放晴了。

被大雨衝刷過的城市,彌漫著淡淡的青草氣息,一磚一瓦,都幹淨到近乎紮眼的地步。

陸擎蒼是被凍醒的,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身上的被子一半掉在地上,還有一半,隻橫著蓋住了他的雙.腿。

骨折的手吊著,雖然沒有打石膏,但是要拖動被褥還是很困難的。

罷了,反正也睡不著,陸擎蒼索性坐起身子,下床,走到窗戶邊上。

擦得雪亮的玻璃上,映出的卻是一張難看得連鬼都不如的臉,慘白的膚色,青胡渣,高高凸.起的顴骨,重得快垂到地上的眼袋,憔悴得像是被人吸光了體.內的三魂七魄一般,儼然人間慘劇。

陸擎蒼滿不在意地吸了兩口氣,病房裏的消毒水味逼得他蹙眉,男人摸遍全身,卻找不到一根煙。

“擎蒼……”

身後,有人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