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任佳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
電影節臨近,又要加上新專輯的趕製,每天的通告和宣傳活動加起來,逼得幾乎她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但是,今天早上在片場上妝的時候,任佳接到了一通電話。
她思量再三,還是毅然決然地和經紀人告了半天假。
出事情的是任佳的閨蜜,不是圈子裏的人,但和她是同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小夥伴,關係鐵得不行。
電話裏她連話都說不完整,隻知道嗚咽著哭個不停。
任佳實在是放心不下,好不容易問清楚了地址,於是準備親自去把人帶回來。
經紀人哪裏受得住女神·經的軟磨硬泡,唐僧似的嘮叨了一番,最後還是放她走了。
任佳出門在外,鴨舌帽、墨鏡、口罩絕對是必要的裝備。
她把一頭長發藏進了帽子裏,墨鏡遮住水靈靈的大眼睛,秀氣的鼻子和性感的薄唇全靠口罩蓋好。
任佳本身就膚白,但是為了營造視覺效果,她又鋪了好幾層遮瑕霜,耳朵和脖子也照顧到了,這樣看起來就像是那種完全曬不得太陽的病人,行人見到了肯定都會繞遠路走。
為了混淆某些神經敏銳的狗仔記者,任佳還刻意穿了身寬鬆的西裝,另外配上黑色長褲,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說,大概還有幾分裝男人的意思在。
開玩笑,自己可是要單槍匹馬闖進人.流醫院啊,這些犧牲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雖然任佳這一身打扮的確又帥氣又陽剛,但是她的背影太過妖嬈了,所以走起路來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很娘炮的違和感。
但是有什麼辦法,她可是眾人心目中的都市女神,這種與生俱來的美感,怎麼好改!
任佳沒有自己開車,她搭計程車到了醫院,十分鍾左右的路程。
在車上,她怕司機聽出自己的聲音,硬是忍著,下車之後才給好友打電話。
但是,還沒說上兩分鍾,任佳藏在墨鏡下的柳葉眉就擰成了一個死結。
她的小宇宙爆發,捏緊了手機低吼道,“又求原諒?他以為他是個什麼東西啊?沒錢沒車又沒房,連張好看的臉都沒有!也就隻有你這個傻缺,才會死心塌地跟著他!”
“七年了,了了,這七年你怎麼過來的你自己想想——他失了兩次業之後就再沒去找過工作了,搬進你租的房子裏讓你伺候著,還美其名曰這是‘同.居’,惡不惡心!一個大男人,沒臉沒皮地讓你一個女人養著,他除了會嫌棄會抱怨他還會幹嘛?!哦,我差點忘了,他還會賭博呢,嗬嗬,真是勵誌啊……了了,下次再要借錢,你別來求我了,讓他自己去借高利貸,到時候還不出來,直接砍手!”
那頭的人小小聲地說了一句話,任佳一腳跺在地麵上,腳底板都震痛了,她冷冷地笑,“改?他會改才有鬼!了了,這種人渣,你到底喜歡他什麼?現在你懷孕了,他不想著娶你,卻還要你打掉?他是不是說還想再自由兩年,讓你不要逼他啊……哦,他竟然還有臉怪你沒吃避孕藥?我還怪他智障沒有帶套呢!你讓他等著,姐姐我這就進去閹了他!”
“……別幫他說話!這種男人你還要你腦子沒壞吧?別和我道歉,我受不起!行啊,算我多管閑事唄,我走了,再見!”
任佳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氣得頭頂像是有小蟲子在咬一般,又癢又麻。
可是隔著帽子她又撓不到,任佳就按住那塊位置,用力地來回摩擦,但效果一點也不明顯。
電話那頭的人哭得她心煩意亂,任佳是刀子嘴豆腐心,光聽著,一直僵著手指沒掛斷,她的語氣到最後終究是軟了下來,隻剩歎息,“好了好了,你真的夠了啊,還哭上癮了……了了,我認真和你說,這孩子你想留下還是想打掉都隨便你,但是那個人渣你必須給我甩了!”
任佳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她的眼前攔了輛車子,不是那種普通的便宜貨,於是她抬起頭,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緊閉的車窗上,映出自己的影子,她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抓著鴨舌帽,一頭長發披散下來,隨風搖擺。
任佳頓時瞪大了眼睛,她揚了揚帽子,窗上的人影也揚了揚帽子。
見鬼,自己剛才火氣太大,不小心把帽子給掀了!
任佳連忙對著車窗攏頭發,單手沒法弄,她就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歪著腦袋,慌裏慌張地整理。
電話那頭的人聽出不對勁,一直在問她“怎麼了”,任佳剛要回答,無奈手一滑,頭發再一次全部散下。
手機也“刺溜”一聲從夾縫中蹦了出來,掉進衣服裏,恰好卡在了那條——溝上。
任佳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想說一句“你要麼先把電話掛了”,隻是隔著口罩,她的聲音本來就不清晰,現在距離這麼遠,那頭的人恐怕根本就聽不到。
算了算了,還是先搞頭發吧!
車裏,葉霜捂著肚子,手心拍在軟軟的坐墊上,笑得合不攏嘴。
後方靳榮軒的聲音平穩地傳來,“葉霜,你笑什麼?輕一點,不要把小曲兒吵醒。”
葉霜回頭看了一眼小貓一般窩在靳榮軒膝上的小家夥,做了個“OK”的手勢,乖乖包住嘴巴,但一抬眸,還是忍不住“噗”了一聲,壓著嗓子說,“外麵有個逗比!”
靳榮軒抬了抬眼皮,視線淡淡掃過,表情仍舊沒有一點起伏,隻說,“不要理她。”
葉霜立刻嫌棄地“嘖”了一聲,搖頭道,“你這人,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怪不得沒人喜歡!”
然後,靳榮軒連葉霜也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