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雲悠閑的徜徉在它們的世界,不繁華但是清靜自由。整整一個上午,我滿腦子都被一個叫做夏希衍的男人灌滿。他幾乎就是秀一的翻版,我很難相信他不是秀一裝成另一個人的樣子來騙我。但是畢竟那也沒有必要,我知道他不在乎我。
“喂,同學,你是不是很囂張啊?”一個並不難聽的女聲從我的頭頂傳來,直直的躍進我的耳朵裏,語氣讓人覺得渾身上下都不爽。
我抬頭,看了看那些神色嚴肅的女人,不屑的一揚手:“現在是秋冬交替的時候,哪來這麼吵的無頭蒼蠅,甕聲甕氣的,還真是討厭呐……”
“你……”她精心修飾過的眉毛有些微微的顫抖,卻依然保持著那種居高臨下的口氣,“你這個該死的臭丫頭,居然還敢咬文嚼字!”
“啊,有麼?”我把頭轉向窗外,盡量不去看她們那副讓我惡心的嘴臉,“我哪敢跟學姐你們咬文嚼字呢……是吧……”
“喂!”帶頭女人的後麵,另外一個女人忽然從人群了麵擠了出來,忽然用力大吼了一聲,兩隻手恨恨的撐著我的桌子,“你是不是欠修理?居然還敢這麼囂張的跟我們碧學姐說話?”
“你們很莫名其妙誒!沒頭沒腦的來我這裏說了一大堆話,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啊?我剛剛才轉進來誒!”我不爽的看了她們一眼,轉身換了個位置坐好,“當心話說的太多太激動,****都要掉下來了。”
聽到了我的這句話,全體在場的女人都驚恐萬分的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後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在反應過來以後卻又更加憤怒的看著她們斜下方那個悠閑的過分了的女人。
眼神微涼,我放下表情看著帶頭的這個女人,一看就是從小嬌身慣養的大小姐。一頭酒紅色的長發,一雙驕似烈火的紅唇,一副藍色的美瞳,真是把一切能襯皮膚白的東西都拿出來用了啊……
“我說學姐啊,難道你不覺得,在這裏生這麼大的氣,有失身份麼?”我靠在椅背上,悠閑的伸了個懶腰,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嗯?”
“你……”碧的火氣顯然灼燒到了一個頂點,以至於從粉底裏麵透出了紅色,“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跟我說話?”
“資格?”我站起來,眯著眼睛直直的對著她已經有些遊離的雙眸,她眸中的盛氣淩人卻與她身上的其他部位一眼,同樣的誘人到了一定境界,“那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資格這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你配不配?”
冷笑著坐下,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對著一個人這麼的不屑。我再也沒有看她,再也沒有說話。我頭一次那麼囂張的對著別人說話,不過這是她自找的。
“哈!”
我分明的聽見了碧冷笑了一聲,然後雙眼狠狠的盯著我的臉,似乎就要集中畢生的精力在她舉起的左手上,眼看著就要落在我的臉上。
“啪……”
我很吃驚為什麼我沒有吃下這一巴掌,我也沒有還她一巴掌,隻是不知道是誰替我擋下了這一巴掌。
拉回飛揚的思緒,我回頭,看著那兩個絕美的女人。碧的手腕有些微微的顫抖,被顏喻抓住的部位已經泛起了微微的青白。她的嘴唇在細微的顫動著,雙眼心有不甘似的看著顏喻,憤怒幾乎要變成火焰將她眼前的這個女人所燃燒殆盡。而顏喻的雙眼則是用冷漠取代一切的看著已經憤怒了的碧,眼神就像一根根的鋼針,似乎就要將碧絲絲縷縷的掀開碧的皮膚將她徹徹底底的解體。
“滾。”顏喻說完,放開了碧高舉的手。看著碧不停甩動著酸麻的手腕,顏喻有些不屑的把臉偏向了一邊。
而得到顏喻****的碧似乎並沒有就想這樣罷手,反而回身用力拉住顏喻的手臂,把顏喻拉過來,強迫喻再次看著她,然後……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是臉蛋和手掌接觸的聲音,清晰而果決的聲音。
看著顏喻側過去的臉,我忍不住心裏狠狠的一驚,剛剛燃燒氣的怒火立刻就被臉上的笑意慢慢的帶過。剛才那一巴掌就好比是聽見了顏喻的理智斷線的聲音,這下子,這個女人慘了。
“哈哈,我看你也不過如此嘛。來啊,還手啊,怎麼不還手啊?你不敢啊,是不是?”碧臉上的囂張肆意彌漫開來,慢慢的變成一張冰冷的麵孔,“我告訴你,你少管閑事。我,你惹不起!”
碧身後的女人們也笑了起來,惹得教室每個角落的人都圍過來看著鬧,卻也不敢離得太近,畢竟誰都不想有麻煩。
完了,她這下把顏喻惹惱了,恐怕她是沒好果子吃的咯。
“喂,我說。”我笑了笑,從櫃子裏悠悠的抽出一本厚厚的辭海,頂在頭上,嬉皮笑臉的對著碧說,“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惹惱顏喻的。”
碧輕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顏喻,不屑的哼了一聲:“你還是少說風涼話吧,別以為我會就這樣放過……”
碧的話音還在耳際繚繞之際,顏喻已經舉起了一隻手,不由分說的打了下去,刀鋒一樣筆直的打向碧纖細的腰上。
“噢……”碧忽然間痛苦的大叫了一聲,還等不及看到碧彎腰去捂住自己疼痛的部位,下巴就提前被顏喻重重的用拳頭頂起,讓碧顯得毫無還手之力。
終於跪倒在地上,碧忍住了喉頭的腥甜,抬頭怨恨的看著顏喻冰冷的臉,怨恨,怨恨,除了怨恨還是怨恨。
“怎麼,還是不服麼?”顏喻笑了,笑的很邪惡。隨手搶過我頭頂的辭海,此時的顏喻已經陷入了近乎瘋狂的不能自拔的狀態,就像北歐神話裏住在海邊的惡魔一樣,原本屬於她眸中的明亮此刻卻毫無光澤可言。
一向很了解顏喻的我不難看出,顏喻眼中最後一絲理智已經被瘋狂和怒氣燃燒殆盡,正是被碧眼裏殘存的怨恨所燃燒掉的。也就是說,一切是碧自找的,不管後果如何,碧反正是自食惡果。
目光不自覺的從人群的間隙裏透射向門口,看得見一個人影,正慵懶的倚靠在教室的門框上,雙眼細細的觀察著這裏所發生的一切,看來他是早就看到的了吧。
杜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轉過來對著我微微的一笑,對著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閑閑散散的撥開人群,走到顏喻的身旁,奪下她手裏的那本辭海,寵溺的摸了摸顏喻的短發:“別和她們太計較了,小野貓。”
顏喻沒有抬頭看杜飛的臉,也沒有太在意杜飛的動作,而是用手不著痕跡的排開了杜飛在她頭上的手,然後飛快的離開了教室。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竟然看見顏喻低頭離開教室的那一刻,伸手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眶。
教室裏安靜的幾乎連心跳都可以聽得見,隻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的樣子,以及杜飛有些不解的微笑。
我站起身,拿過杜飛手裏的辭海,看他一副想要問我問題的樣子,我提前在他麵前揮了揮手:“別問我,我就是拿回我的東西而已,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會再來找你的,這次隻不過是你運氣好有救兵而已,下一次你就沒那麼走運了!”在眾人的攙扶下,碧被緩緩的拖出了教室。這樣的教訓,最好她能仔仔細細的記住,一輩子都不要忘記。
天空中的雲依然在一如既往的悠閑,懶懶散散的掠過。我趴在窗口,感受著微風拂過臉頰的感覺,心裏卻忍不住陷入了沉思。杜飛最終還是來擾亂顏喻的生活了,這是不是就叫做,羈絆?那樣的話,究竟是會讓顏喻慢慢的變得幸福起來,又或是,又是一場對顏喻的考驗和劫數?
過了一個月安安穩穩的日子,果然那些發難的事情還是如約而至……
今天下午,陰霾的天空忽閃著時有時無的閃電,似乎是將要下雨的預兆。書頁嘩啦啦翻動,筆在本子上刷拉拉的劃過,粉筆嘰嘰嘰的在黑板上寫下許多的板書,課本換了又換,一天的教育車輪戰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