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說明,罪犯們還在附近監視著畜欄,企圖把居民們一個一個地殺死。對待這些強盜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把他們當作野獸。現在居民們必須加倍小心,因為目前的形勢對這幫匪徒有利,他們看得見居民,居民卻看不見他們,他們可以采取冷不提防的突擊,而本身卻不會受到意外的進攻。於是史密斯作了一些安排,打算住在畜欄裏。這裏的食品還可以維持一個相當長的時期。艾爾通的房子裏備有各種生活必需品,由於居民們來得突然,罪犯們來不及把東西搶走就嚇跑了。根據吉丁·史佩萊的估計,事情的經過可能是這樣的:這六個罪犯在島上登陸以後,沿著南部海濱前進,他們從盤蛇半島的海岸這邊一直穿到海岸那邊,沒有冒險進入遠西森林,卻到了瀑布河口。從河口沿著右岸可以一直走到富蘭克林山的支脈下,在那裏不難找到一個安身的地方,這樣,很快就發現當時沒有人住的畜欄了。他們在這裏正式地住了下來,隨時準備著實現他們可怕的陰謀。艾爾通回到畜欄裏來使他們吃了一驚,可是他們到底想法子打敗了這個不幸的人——其餘的情況就不難想象了!
不錯,現在隻剩下了五個罪犯,可是他們卻都是全副武裝,而且在森林裏出沒。要冒險到森林裏去,就等於送上門去讓他們打;對於他們的攻擊,既不能預防,又不能阻止。
“等著吧!現在想不出別的辦法!”賽勒斯·史密斯一再地說。“等赫伯特好了以後,我們要在島上進行一次全麵的搜捕,那時候就可以拿這幫罪犯出一口氣了。這就是我們大規模出征的目的,同時……”
“我們還要尋找那位神秘的保衛者,”吉丁·史佩萊接著說出了工程師要說的話。“啊,應該承認,親愛的賽勒斯,在這次最緊要的關頭,他卻沒有保護我們!”
“誰知道呢?”工程師說。
“這話是什麼意思?”通訊記者問道。
“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呢,親愛的史佩萊,他也許會在另外的一個場合,運用他的創造性的力量的。可是這不是當前的重要問題,現在重要的是赫伯特的性命問題。”
這是居民們最擔心的事。又過了幾天,幸而可憐的少年,情況並沒有惡化。冷水始終保持著適當的溫度,因此到現在為止,創口一點兒沒有發炎。由於靠近火山,水裏寒有少量的硫,通訊記者甚至覺得它能直接起醫療作用。多虧周圍的人不斷看護,赫伯特保住了性命,化膿比以前少得多了,熱度也下降了。由於他們嚴格地限製他的飲食,因此他的身體變得非常虛弱,而且以後還要繼續一個時期;然而清涼的飲料卻可以盡量喝,同時,對他說來,隻要保持絕對的休息就有莫大的好處。賽勒斯·史密斯、吉丁·史佩萊和潘克洛夫敷裹少年的創口的技術已經十分高明。屋子裏的布料全都給他用光了。赫伯特的創口上蓋著敷布和棉花,包紮得不鬆不緊,以便使創口合攏而不致最後出現發炎的反映。通訊記者在敷裹的過程中十分仔細,他知道這道手續的重要性,他一再向夥伴們談到絕大部分的外科醫生都承認的一件事實,那就是:良好的敷裹比良好的手術更加少見。
十天以後,11月22日,赫伯特的身體好得多了。他已經開始吃一些營養品。他的臉上重新出現了原有的光彩,他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對看護們微笑著。盡管潘克洛夫費盡氣力,不住嘴地和他說話,把最稀奇古怪的故事講給他聽,好不讓他有機會開口;可是他還是說了幾句。赫伯特問到艾爾通,他以為艾爾通還在畜欄裏,因為沒有看見他,感到有些奇怪。水手為了不讓赫伯特難受,隻好回說艾爾通和納布一起保衛“花崗石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