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白樺/悠悠碧空/微微南來風
木蘭花開山崗上
北國之春/啊/北國之春已來臨
城裏不知季節變換/不知季節已變換
媽媽猶在寄來包裹/送來寒衣禦嚴冬
故鄉啊故鄉/我的故鄉
何時能回你懷中
……”
對李山河來,《北國之春》可謂是爺爺輩又爺爺輩的歌曲了。 Ww W COM但在老一輩人那裏,恐怕流傳最廣的RB民歌就是這一。老年人kV聚會,總能聽到這熟悉的曲調,朗朗上口,就算沒刻意練過,聽幾遍也就記住了。
這歌一開始在RB流行,爆紅,隨著鄧麗君將之翻唱為中文,逐漸在華語地區流行開來。甚至劉德華和周潤也曾翻唱過。
在缺少炒作的年代,能流傳到如此廣闊的地域,歌曲本身的質量,毋庸置疑。
事實也是如此。
此時路邊的街燈已經開始悄然點亮,行人已經不多。微微染黃的燈暈下,李山河低著頭,流水般的音樂在指下傾瀉而出。
坐在賓利裏的大人物,聽著優美的間奏,微微抬著頭,驚覺路兩旁的樹已經抽出了新芽。
他不禁恍然,原來,已經到了春了嗎?
“殘雪消融/溪流淙淙/獨木橋自橫
嫩芽初上落葉鬆
北國的春/啊/北國的春已來臨
雖然我們已內心相愛/至今尚未吐真情
分別已經五年整/我的姑娘可安寧
故鄉啊故鄉/我的故鄉
何時能回你懷中……”
悄然間,路邊的行人紛紛駐足,當唱到“故鄉啊故鄉我的故鄉何時能回你懷中”這一句的時候,一個女白領突然忍不住心中的思鄉之情,蹲下來,淚水奪目而出。
歌曲仿佛有著魔力,讓這座水泥森林裏匆忙謀生的人們,停下腳步,紅著眼眶,回憶起自己故鄉的美麗風景。春風吹進了家鄉的山穀,閣廊地板的吱呀作響中,院子外的鮮花逐漸綻放,晨霧中浮現出的石橋,還有春雨中如同避風港一般的白樺木屋……
童年雖然貧窮,但鐫刻在記憶深處的,永遠都是最美好的回憶。
一曲完畢,最後一個音符尤在空中顫抖。李山河向眾人微微一鞠躬,收起了吉他。
不知是何人帶頭,突然響起了暴風驟雨般的掌聲。所有人都眼中含淚,獻上自己最真摯的敬意。
在這麼長的街頭演奏生涯中,這還是第一次。
RB對陌生人很冷漠,但今一《北國之春》,讓他們一下子卸掉了心防。人們爭相上來和他擁抱,不乏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突然之間就痛哭流涕,喊著“家鄉”“媽媽”,就像一個孩子那樣無助。
生活不隻是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這是對這思鄉之曲最好的詮釋。
場麵一度混亂,李山河向眾人連續致意了三次,才終於拖著行李箱,從人群中走出來。
賓利車早已停在外麵,那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依舊站在那裏,向他一鞠躬:
“先生,我家社長有請。”
李山河麵帶警惕,後退一步:“我先問一下,你們不是B社會吧?”
賓利後座的車窗搖下,一個兩鬢略有斑白的中年人探出頭。
“我隻是一個想接放學的女兒,卻走錯了學校,被女兒嫌棄的可憐父親罷了。”那人笑道:“我很喜歡你的歌,至少,讓我送你一程?難道你想拖著行李箱去擠電車嗎?”
看到這個人,李山河立刻想起來了:此人正是他統計出的八個索尼高層之一!
想了想,他點頭接受了對方的好意,金絲眼鏡上前,為他拉開賓利車門。
豪車內的空間極大,李山河把吉他先放進去,金絲眼鏡想幫忙把音箱放進後備箱,被李山河拒絕了,這東西可不能交在他人手中。他直接拖著音箱,坐進了賓利。
金絲眼鏡有些不爽,不過社長在這裏,沒他話的份兒。
“麻煩您,往樂園莊開。”李山河屁股剛沾上座椅,就直接吩咐道。
金絲眼鏡在後視鏡裏瞪了這沒禮貌的子一眼,還是啟動了動機。一聲短促的悶響,豪車很快歸附於安靜。
中年男子大概四五十歲,長的有點像馬雲,但是一舉一動揮灑自如,帶著大人物的從容。他笑著道:“你住在樂園莊?……好久遠的記憶了,沒想到它還在啊。”
“請問您是?”
“嗬嗬,當年剛到東京的時候,我也在那裏住過。房東太太還好嗎?”中年男子笑嗬嗬的道。
“……已經是個老婆婆了,最近還嫌棄我練音樂太吵,想把我趕出去。”